高俅一死,虽然引发了山东官场的大地震。也不知多少相公老爷,终其一生的奋斗,要在这场地震中灰飞烟灭。
不过,死了一个小小的高俅,还影响不到东京城。这座作为当世最是繁华的大都市,还不会为了一个殿帅府太尉停摆。
高俅之死,无非只是给了京城百姓,多了一份茶余饭后的谈资,东京城依旧歌舞升平,繁华依旧。
这其中,最热闹的便要数,御街过后的金线巷了。
华灯初上,金线巷上早已热闹非凡。两行都是烟月牌,满巷的世子,书生,歌女,丫鬟络绎不绝,好一幅人间烟火像。
只是有些奇怪,在这幅生动的画卷中,金线巷中,中间一户人家,却与这繁华景象,显得有些格格不入。
要说这家,便是在金线巷中,也是最为气派的一户。但见,曲槛雕栏,绿窗朱户。外悬青布幕,里挂斑竹帘,两边尽是碧纱窗,外挂两面牌,牌上各有五个字,写道:“歌舞神仙女,风流花月魁。”
按理说,如此良宵佳时,正应是这等风月之地,门庭若市之际。可是偏偏,这家却是大门紧闭,门前更无半个闲人驻足。
便是有那外乡来的客商,见这等怪事,忍不住想要驻足打量,也会被本地的朋友,紧忙拉住,扯入一旁的门首之中。
“消息准确么?贵人可是今晚要来?”
庭院中,李妈妈拉住一个才从阁子中出来的丫鬟,急声质问道。
“天子已使人传信,今晚到来,奴婢怎敢欺瞒妈妈!”
那丫鬟见李妈妈发问,不敢怠慢,紧忙回禀道。
“那便好!你先去,小心打扫,如若怠慢了贵人,仔细你这一身好皮子!”
老鸨子恶狠狠的训斥一通,不耐烦的摆摆手,打发了丫鬟,随后转身进了阁子。
但见阁中一美妇,正在灯下梳妆,二十五六的年岁,当真别是一番风韵。容貌似海棠滋晓露,腰肢如杨柳袅东风,浑如阆苑琼姬,绝胜桂宫仙姐。
见这美妇,老鸨仿佛换了一个人一般,急忙满面堆起笑容,赶上前去,柔声问道。
“我儿可是准备好了?难得官家这个时候来寻你,想必也是心下烦闷。……我儿手上可还有新词?不妨今晚一用,也好与圣上解闷。”
对于这个‘摇钱树’,李妈妈可是宝贝的很。尤其是李师师与今上打得火热,李妈妈更是把这个女儿,当作宝贝疙瘩一般伺候,当真是捧在手里怕摔了,含在嘴里怕化了。
如今,高太尉被杀,圣上朝堂大怒,在东京早已不是什么秘密了。李妈妈知道,今上这个时候出宫,无非便是寻个解闷之所,生怕自己女儿不懂其中道理,怠慢了贵人。
那李师师京城上厅行首,岂是一般女子,只见虔婆模样,便知她的心思。闻言一笑,点了点头,轻声回道。
“妈妈放心,女儿这里还有乐东家的一首大作,只留给官家解乏助兴之用。”
“那便好!哈哈,那便好!女儿知晓便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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