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嫂子可还记得那天从我娘家出来都过了几条街?”夏小满向小韦嫂子问道。
小韦嫂子笑道:“姨奶奶可真问倒我了。拢共有七八条吧,我也记不分明了。”虽她对城北极是熟悉,但彼时想着让夏小满开心,特地绕了些路走,七扭八拐的,哪里记得清楚。
夏小满点点头,寻思了下,又问:“你和我说过,一家糊灯笼的铺子,花样子最多,是有些名气的,那是哪一条街上的?我记得是街口头一家。”
小韦嫂子想了想,道:“是了,姨奶奶说的可是崔神君街的桃莲菊那间铺子?就是我上次给您讲的,----他家老板原姓梅,最会扎花灯,各季的花样子极精细极巧的,如真的一般,可偏就没有梅花样子的。人都道奇怪,当是姓梅的最爱梅花才是,他偏不肯,后来人就送他了个诨号叫桃莲菊,说他春夏秋三季的花都做得,独缺了冬天的。他也不恼,还真就把铺子都改了这个名”
这段“书”夏小满听过了,上次就刚好听到这里时小韦嫂子停下来说马车的,那马车记得是停在一家卖香烛烧纸的铺子。
“崔神君街是吗?”夏小满自语似的问道。回头找人打听打听吧,如果小韦嫂子没看错,自己也没看错,这里面怕是还有些隐情的。
周母到了年家,还能口口声声七爷年谊到岳家骂妻子,是瞎说的可能性不太大。最次也是有什么误会。联系起之前茴香弟弟带来的八卦----周家人到年家当铺打了人抢了银子!那就不会是误会这么简单了。
茴香讲地那打人事件离奇无比,说什么七奶奶娘家姐夫三拳两脚撂倒了几个伙计,又拿了家伙对其中一个伙计穷追猛打,生生敲断了他的腿,然后揪着朝奉抢了银子。夏小满真怀疑自己在听武侠评书,若不是抢的是亲家,这行径美化美化、再往好听里说说,那就是劫富济贫的梁山好汉啊。
夏小满对这打劫不尽相信。不全然是茴香说得夸张太过,而是这件事本身有很多不对劲儿的地方。甭说亲家亲戚情深之类的鬼话。武家的例子赫然摆在那里。亲家也极可能是好不讲情面世故的。但武家敢闹,毕竟是有些仗势地。这周家不过是个商家,怎么也敢闹?宰相门前七品官,年家铺子里的伙计也不是那么好惹地吧,况且打人抢钱是何等大事,扫了年家脸面,年家怎么会一点儿动静也没有?
但是,她也没一点儿都不信,她信奉那句话----“每一个谣言背后都一定会有一个真相”事情都是传来传去被一点点儿添油加醋最终变成谣言地,若是一点儿事儿都没有。也不会有人凭空捏造这样的事情出来。况且五奶奶怒而打了七爷丫鬟这是事实,若说是因为七奶奶娘家人打人抢银子惹恼了五奶奶,五奶奶去兴师问罪才有后事,是解释得通地。
不知道那个香烛铺子门口的妇人是不是七奶奶的娘家姐姐,那个嫁给了土匪一样夫君的姐姐。也不知道她在这场戏里扮演了什么角色
她兀自想着。小韦嫂子那边还说着自己的:“您还别说,昨儿瞧见我家街坊才从他家买的莲花灯----要供到佛前的。是新样子,莲瓣上纹路都是真真的,着实好手艺!姨奶奶这是也想添置几个灯?要什么样子您尽管提,我给您订去姨奶奶姨奶奶?”
夏小满听她叫唤,才回过神来,忙笑道:“方才想事来着,溜号了。嫂子说什么?”
小韦嫂子也笑道:“我是问姨奶奶要什么的花灯。昨儿瞧见街坊买地莲花灯是极好的。姨奶奶若是喜欢,我去订了来。”
花灯?夏小满环视屋里一周,就没找到能安置花灯的地方,便摆手道:“罢了,也不是挂灯的时候,待元宵节时再说吧”
小韦嫂子笑着应了,又转而讲起京畿元宵节的盛况,哪条街巷花灯多,哪条街巷吃食好,哪条街巷最热闹,她统统晓得,滔滔不绝口若悬河,把夏小满地瘾也勾起来了。就这么从元宵节退着讲到春节,又讲到小年,正月腊月地节讲了个遍,直聊到时近晌午饭食,小丫鬟过来提醒夏小满该传饭了,小韦嫂子才意识到晚了,忙不迭赔罪,起身告辞。夏小满也不便多留,叫送走了她,自己收拾收拾过去年谅那边准备开饭了。
上房。青樱并没在暖阁里,却是带着两个小丫鬟在暖阁外间做活。
夏小满进门见这光景,还道那余真人没走呢,忙往里头指了指,低声问道:“客人还在?”
青樱笑道:“没。真人早就走了。方才姨奶奶要给青梅姐姐带的话已着人带到了。因着后来余真人到底过来了,奴婢便又打发人给青梅姐姐送了信,三房就遣人过来请了余真人过去那边。”
夏小满道:“那里头”
青樱道:“爷倦了,正睡着。”
夏小满点点头。倦了,不知道是不是跟个神棍周旋地,用脑过度。想起年谅所言“听听他能说些个什么”她不由好奇起来,瞧着是采菽采两个比较靠谱的孩子在,便没很忌讳,问青樱道:“余真人这次交代什么了没?”
青樱犹豫了一下,还是道:“余真人说六爷未服忘忧散,孽根未拔”说话间,仔细注意着夏小满神色,见她非但脸色无异,倒露出个笑容来,这心底顾虑未出又添疑虑,声音也就渐缓渐沉。
夏小满实是不屑,牵了牵嘴角。道:“是谁告诉他六爷没服药的?还是他号了脉?相了面?抑或,未卜先知?!”
青樱...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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