往我面上一扫“姑娘……”
我脚下一绊摔了个狗□□,才听清他下半句话,说的是“小心脚下。”
我默默问候了一遍他的祖上及高堂,镇定地站起来对他一拱手:“果然阵法精妙,呵呵,精妙。”
作为孙老头从前最得意的孙子,孙琰的架子也是端得十足十得高,手上继续摆弄茶具,倒完一杯后才轻飘飘地说:“过奖,不过一堆碎石未及清理,姑娘见谅。”
我低头一看,还真他令堂的是一堆碎石头,不过刚才摔倒时,鼻尖绕过来一股淡淡的硫磺味道,就像上辈子过春节放鞭炮的味道。
“一时不察,哈哈,不察,见笑了。”
“无妨。”
孙琰这云淡风轻的样子,叫人有些不太能忍耐,尤其叫我不能忍耐,我绕开碎石走过去,心里想着要是把二少按在那堆碎石里,该以什么样的姿势和角度才比较好。
不过老天爷爷每每要降大任给人时,总是要先苦其心志,劳其筋骨,让其摔个狗□□。我忍了。
我拿扇子掩嘴一咳,自报了家门,又简单说了来此寻人,希望二少爷行个方便让我看一看山上的美人云云,期间高深的孙二少一眼都没看我,专心沏茶,那副样子和他爷爷一模一样,一看就知道是谁带大的。
我不会喝茶,放嘴上碰一下,赞了一声好茶聊以化解尴尬,孙二少端起杯子放在鼻子底下闻一闻,不置可否地笑笑,我顿时觉得场面更加尴尬了……
“寒舍简陋,只得这一壶粗茶败口,怠慢了。”
你把老娘忽悠到这里来,只搞这么一壶粗茶招待,你几个意思?粗茶喝太饱了撑着啦?我肚子里将孙家的祖上及高堂默默又问候一遍,然后告诉自己,我有重要的任务在身上,我必须得动心忍性,哪怕眼前这个人把逼装得如此真诚,我也得淡淡然一笑置之。
于是我淡淡然一笑。
孙琰脸上愈发高深:“姑娘这半月来奔走辛苦,仿佛对孙某的事有些挂心,可要孙某为姑娘解惑么。”
呦嗬,小伙子消息挺灵通啊。
“旁的事也不敢劳动二少爷,只求二少爷行个方便,让我亲眼确认山上的美人是否是我家失踪的小主人,如若不是,在下愿意备上大礼以谢今日叨扰之过。”
孙琰手里的茶杯“嗒”的一声摆在桌子上,从容地斜了我一眼:“孙某如今不过在这草庐里潦草度日,恐怕无力成全姑娘。”
去你令堂的,摆什么谱,你人虽在这小茅棚里蹲着,孙府和虞城大大小小的事都没能逃过你的眼睛吧。你丫不是也想救你那个小美人吗,除了和老娘合作还能有什么别的法子没?!
我忍着没翻出那个白眼来。
“二公子不妨再想想”
君鹤曾说凡事讲究个火候,话说一半就好。今日说到这里我觉得已经差不多了,站起来一拱手,朗声道了个告辞,尽量潇洒且利落地转身大步走掉,脚下一绊又栽在了那堆碎石上。
呵呵,石头兄,你可有祖上高堂供我问候问候。
晚饭时回去晚了些,墨染已经摆好了饭食笑吟吟地侯在我房里,这个小丫头长得俊俏,办事也妥帖,此刻见她笑靥醉人,我也颇开心,拖过她的小手摸了两把。
“姑娘回来得晚,好在菜还热着,您快吃些吧。”墨染说着从我领子上捏下一块碎石头来,“姑娘这是去哪了,形容有些狼狈呢。”
“去了趟空空山,在你们二公子那里摔了一跤,哎,你说,你们二公子折腾啥呢,弄了这么些碎石头,你闻闻,一股子硫磺味,难不成他要做炸药么。”
“奴婢是个下人,不懂得这些。”
你不懂没事啊,孙老头懂就行。硫磺啊,那可是造炸弹用的。
我坐下来夹了一口八宝鸭,口感还是不错的。有钱真是好啊,这一桌没个五两银子都下不来,一想到这都是不花钱白吃的,我的心花就抑制不住地怒放在了脸上,胃口也放得格外开。
晚上星星亮得好,我撑着个圆滚滚的肚皮拄在窗柩上思考,晚饭吃多了有些胀肚,这个食我是溜还是不溜呢。这么想着,我就翻出窗户溜开了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