送走两拨客人,钱氏陷入了歇斯底里的兴奋期:这两家好有钱,这两家的儿子真漂亮,礼物怎么处理,去做客穿什么衣服……她喋喋不休地念叨了足有一刻钟,家里另外几口人终于吃不消了,黄鹏咳嗽一声:“娘,你早上的时候不是说要去鲍大娘家里打牌么?”
钱氏醒过神来,惊叫道:“哎呀,这可是要晚了!”说着飞也似地冲了出去,黄老爷正要开口喊她,她已经又冲了回来,口中连声道:“我得换身衣服!”
黄老爷看她的样子实在不靠谱,赶紧叮咛了一句:“你莫要去去鲍家显派这两家的礼物!”
钱氏莫名其妙:“这算什么显派?都住一条街上,一样是邻居,难道会拿不到礼物?”
黄老爷对老婆的抓不住重点早就习惯了,连叹气的*都没有,直接说重点:“苏家大郎送东西时说的是修房子吵到我们所以送赔礼的招牌,窦家没直说,准备礼物的时候肯定也考虑到前几日害我们翻车的事儿了……你说鲍家是住在苏家隔壁了,还是家里有人被窦大郎打破头了?那礼物能一样么?别人家还好,鲍太太一向小气,你休要自找麻烦!”更别提苏家窦家都是生意人,做生意的人哪个傻?哪能真的就真的去当冤大头呢?自家虽然不算富裕,但三个孩子都是读书的,尤其让女儿正经读书这种事儿,整个镇子都是独一份,这两家打了方便孩子进学的名义搬回来,对这样的黄家哪能不另眼相看?当然后面这些话黄老爷只是在心里想想,并没有说出口:毕竟只是自己的推测,没必要说出来,万一这苏家真就这么冤大头,咳咳,这也保不准嘛!
钱氏听了丈夫的话也觉得有道理,忙点头道:“可不是,鲍太太小心眼儿,打牌输几个钱都气得要死呢!万一她家接到的礼物没这么好,还不得连咱家都记恨上啊!”
黄老爷道:“她打牌输几个钱都气得要死你还找她打牌?”
钱氏道:“就那么几个牌搭子,再说她家又近……总不能在咱家打牌吧?那可不是要闹死你们了!”说着钻到里屋换衣服去了。
打发走了钱氏,黄老爷咳嗽了一声:“大郎啊,给这两家怎么回礼,你心里有章程了么?”
黄鹏看看亲爹,哪里不知道他这是黔驴技穷了,他自己其实也有点为难,巧妇难为无米之炊啊,心里一边想着主意,一边儿看向黄鹤:“你有主意么?有什么又省钱又体面的礼物!”
黄鹤蔫搭搭地说:“钱花哪儿哪儿好……”
黄鹂道:“可惜没时间,要不然咱们抄几本书送他们其实挺好的,他们两家都是为了进学而来的,又风雅又花钱少还显得用心。”
黄鹏想了想:“你前阵子送了我《论语》跟《周礼》,《孟子》抄完了准备装订的不是?《大学》跟《中庸》一共才几千字,你抄过好几遍的,我把《论语》拿出来,《孟子》又现成的,剩下两本你随便找找翻出来抄的最好的,正好一套《四书》,一并送到书店订个好封皮,拿个漂亮匣子装了,一份礼物就有了!《四书》虽常见,可是手抄的又不一样了,拿得出手了。”
黄鹂点头道:“不错,苏家他家礼物这么重,咱家本就不可能原价回礼,只是给哥哥抄的书又要晚些了。”
黄鹏笑道:“本是家里回礼,都让你一个人忙了,该我不好意思的。”
黄鹤嘻嘻一笑:“大哥你有啥不要意思的,这些礼物全是小姑娘的颜色,别人压根没法穿,她这是自己给自己赚衣服钱呢!”
黄鹂瞪了黄鹤一眼:“不然你去抄!!”
黄鹏也瞪了黄鹤一眼:“再嘴欠,一天罚你抄一万字!”说着又转回正题:“窦家这边就没办法送书了,《周礼》只有一本,也没别的书跟它凑成整套,还好窦家送的布料不那么贵,赔礼也比苏家更师出有名,咱家不是新进了厚呢子料?直接拿上两匹,再加上两坛即墨酒,不说多贵,做到实在也不错!”
黄鹂笑道:“好主意!即墨酒补气养神,武娘子也能喝的。”
黄老爷见儿女们自顾自地搞定了礼物的事儿,全没自己的事儿,...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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