搓手道:“我这挨着官学呢,您给签上个大名,兴许日后您先是连中小三元,接着再中个□□,到那时候我这里有您的墨宝,也能吹上一吹‘当日那位魏状元,便常来我这里买书呢!’”
黄鹂在一旁噗地一下就笑出声了:“郑大哥你可真是深谋远虑!”
魏彦也笑了起来:“托您吉言!”说这果然结果郑大郎递来的毛笔,在一个册子上留下个某年某月某日,沂州魏彦途经此书店,见书店雅致,进来一观,购书数本云云……
郑大郎见魏彦留了字,赶紧又从柜台底下抽出套《状元诗集》来双手递上:“魏案首肯给小的题字,小的也没什么拿的出手的东西,这是本历年状元诗,还请魏案首收下,望有一日,魏案首的名字也能在状元诗集里续上几页!”
魏彦一开始只是随手提个字,却没想到这小小的书店店主这般会说话,接过了书,这次却是规规矩矩地冲郑大郎作了个揖:“托店家吉言,在下若有一日真的金榜题名,在路过此处定然要到这里请大哥喝杯酒水!”
郑大郎忙不迭地回礼:“案首折煞小人了!”抬起头来便又道:“我在这官学门前开书店,也略略读过点书,见过点人物,可直到今日见了魏案首,才知‘竹未出土之前便有节,待到凌云总虚心’这话的意思!案首果然是案首!”
又冲黄鹂道:“鹂娘啊,你今日怎么又进城了?”
黄鹂笑道:“老师搬到县里来了,我就跟来了!”
郑大郎先是一愣,接着蹭地窜了出来,手里拿着本子冲黄鹂道:“来来来,鹂娘你也给我留个字!”
黄鹂一呆:“怎地也让我题字?”
郑大郎嘿嘿一笑:“我好歹也在官学门口开了这么久的书店,消息还是有点的,鹂娘啊,陈大人是不是要过来当山长了?”
黄鹂咳嗽一声:“此事还需从长计议!”
郑大郎咧嘴笑道:“陈大人都搬到县里了,还从长计议什么啊!鹂娘你是不是要考秀才?是不是要考举人?既然要考,那当然得让你留个字啊!日后兴许就是女秀才女举人了,那墨宝可比一般的举人什么的值钱多了,你说是不是?”
黄鹂翻了下眼睛:“怎地不祝我考上状元啊?”
郑大郎哈哈大笑:“你先连中个小三元,我准要祝你考状元的,现在嘛,先祝你明年连中小三元!来来,快写字!”
黄鹂接过笔,眼珠一转,提笔便在那册子上写到:“章丘官学门前有一书店,店主聒噪至极——”
郑大郎伸脖子一看,正看到黄鹂写下这句话,顿足捶胸道:“我的小姑奶奶啊,你这是捣什么乱啊!”郁闷得要死却也不敢抢,怕黄鹂一个不小心给写花了更难看,只能眼巴巴地看着黄鹂在上头刷刷刷地编排他一通,最后龙飞凤舞地写上黄鹂二字,接着一把将册子抢走:“我这是造了什么孽啊……”
黄鹂笑嘻嘻地说:“魏案首才给你写了四十二个字,我给你写了一百五十三个字,我这么有诚意,你还不高兴,郑大哥,你这可不对啊!”
郑大郎如丧考妣地说:“我的册子,我的册子,鹂娘你知道不知道,我这本前头可有三任知县老爷的墨宝啊,你就这么给我糟蹋!”
黄鹂呵呵一笑:“说不准回头我就做个知府呢!到时候你就偷着乐吧!。”
魏彦在旁边看着,先是发愣,接着忍不住也跟着笑了起来,这姑娘太逗了,但仔细一想便想到关键了:“您的老师是陈大人?是前济宁主簿陈大人么?”
黄鹂微微点头:“正是!”
魏彦肃容道:“原来是陈大人的高足,却是在下失礼了!”
黄鹂笑道:“没甚失礼的,我也没有因为魏案首是县尊大人的外甥便多礼不是?”
郑大郎在一旁又是一声惊叫:“魏案首是县尊大人的外甥?哎呀在下太失礼了,我还想着怎么能从袁知县这里弄到墨宝呢,这下好了,回头要是县尊大人到官学里来,我可以拿魏案首的字给县尊大人看,县尊大人大概就能给几分面子了吧!”
魏彦笑道:“千万别!你想让舅舅写字,自管说去,我舅舅脾气好的很,若正好路过你的店,这点小事,他十有*也就答应了……可你要把我的字拿出来,少不得让他觉得我招摇,兴许一生气,还就不给你写字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