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杀鬼?哈哈哈,是杀之不尽的,除非你从源头来根治——杀人。”
“只要人类的根源七情六欲五毒八苦不绝,这个世间永无宁日,你居然想着全部灭杀吗?哈哈哈,太有趣了。”
“当你为了保护人们而亲手对其他人挥动屠刀的时候你就懂了,这是多么可笑的理论,幼稚且不成熟。屠杀一个人,和屠杀千万人的本质是没有区别的。”
“哈哈哈,你只会深陷在杀戮的牢笼里无法自拔,直到有一天你也会亲自成为唤醒鬼的人。”
“原来我看错你了,你根本不需要任何推力,你早晚有一天会把自己搞崩溃的。”
“哈哈哈。 ”青年的话语猛的停止,这戛然而止的笑意停留在嘴边。
“你不配成为我的对手,甚至不配成为一个强者,你根本没找到自我,没有一颗属于自己的道心,人云亦云,只懂得拾人牙慧的玩意。”
“我对你真的很失望。”
“陆川。”青年抬起来,那双妩媚的眼睛盯着陆川,竟然令他心跳漏跳半拍。
“我......”陆川很想反驳,但是张嘴了数次却没有发出任何声音。低下头,看着自己的双手,陷入了长久的沉默中。
隐约中他看到了青年的手掌,干净的双手不染尘埃,眼中闪过一丝迷茫。
看到陆川这副模样,青年眼中染上了一抹不知名的情绪。
“我知道你有很多疑问,不过现在的你还不配,等你什么时候想好这个问题的答案再来找我吧。我要做的事情,谁都阻止不了。”
“不过既然你回答了我两个问题,我现在送你一个。”
“关于我的「道」。”
青年长长吁出一口气,极目眺望天边远方那初升的旭日,不管对方此刻有没有在听他的话。
“我会改变着一切的。”
“我心即天心,若是天心不若我意,我便将它扭正过来。哪怕将要面对的是神,是这个扭曲的世界本身。”
“既然这片天地不在乎我的感受,那么这片天地的感受我也不在乎,我会扭转这一切,不然就当我献给这个世界的谢幕礼吧。”
青年说完转身就走,只留下一地风声,喧嚣的话语依然回荡在陆川耳边,淡定的口吻说着不容置疑的语气。
太阳慢慢偏移。
陆川长久的矗立在原地一动不动,眼神黯淡不知道在想些什么了,连青年何时走的都不知晓。
金铭一直守候在他身边,身后跟着小德子和白松皓二人。
金铭急得抓耳挠腮,“你说说这家伙到底怎么了,好好一个人,怎么说成雕塑就成雕塑了呢?”
“......”
“......”
小八闻言也无语的从领口里钻了出来,方才陆川和陆子游那般论道他都不曾出现,可想而知金铭是给他造成了多大的冲击。
“小德子,这次你护驾有功,是我误会你了,等回去我好好赏你。”白松皓已经转醒,又恢复了那副二世祖的傻样,一言不合就让小德子跟他走。
小德子恭敬的跟在白松皓身后,点头称是。
不知道过了多久。
终于,呆立在原地的陆川捏紧的双手松了松,似乎想通了点什么,眼中的黯淡似乎重新焕发了一抹色彩。
看着早就失去青年背影的远方,一字一顿地开口,“我似乎逐渐开始理解这一切了。是我过于执妄了。从前的我为了身边的人活得好就行。保护,守护好一切就是我的道。”
“我一直以为为了他人而使用这份力量,那便是【善】。我发现我错了,我错的很离谱。其实,力量就是力量,无关乎善恶,甚至于无关乎立场。”
“这种陈词滥调居然困惑了我这么久,真的是。哈哈哈,这片世界终究是以拳头大小为论调的,我现在更想要为自己而行使。”
“这个世界是错误的,鬼的存在本身就是个巨大的谬误,不过是模糊了生与死之间的边界的可怜玩意罢了。”
“我想要做的事,只是给予每个人平等的死亡。死,本应该是这个世界最为纯粹的东西。”
陆川一字一句的说完,最后一个字讲完,眼中神光湛湛,看向望仙谷,似乎透过了重重迷雾看到了子游的背影。
对方从头到尾都没有反驳,看来他就是子游无异。
“望仙谷,望仙谷,你说,是山谷的人看悬崖上的人是仙呢?还是我们看向山谷时望的是仙呢?”陆川囔囔。
同一时间,子游若有所思的回头望去,两人的视线跨越了时空对外了一起。
“哦?有意思。事情变得有趣了起来。”
“你...在说些什么呢?”子游身旁一个面色苍白的中年妇女担忧的看着子游,眼神中带着几分害怕,几分关切。
“没什么。”子游一把拉过中年妇女,将头埋进对方饱满的胸脯中。
“娘,我等了这天好久了。”
“娘...娘...娘?”咔咔咔,中年妇女猛的低下头来,头颅三百六十度翻转,似乎极为不理解,伸出的舌头耷拉的老长,随着头颅翻飞不断抽动着。
“又...失败了吗?这次稍微坚持的久了些呢。”
女鬼随即黑色的长发猛的拉长,瞳孔流出腥臭的血液来。
“嘶哈。”
“你...死。”
“救...救我。”
“不...不要。”
嗖的一声,猛的扑向子游。
子游摇了摇头,只是微微抬手,也不见他如何施为,女鬼的头颅立刻落在子游怀里,尸首分离。
失去了身体的女鬼仍在子游怀里不停的张着嘴巴,似乎想撕咬什么。
子游抱紧了女鬼的头颅,随即将唇贴上了她的额头,轻轻一吻。
“会有那么一天的。”
腥臭的血液溅了子游一脸,而他恍若未觉。随即将它丢进了陶瓷罐中。
“走吧。”子游回头看了一眼,已经毁灭的真空教旧址在身后燃起熊熊烈火,而他身侧一矮胖一高瘦男子和红衣女子三人一齐抬着一个担架,担架上是一个昏迷的男人,容貌与子游竟然有几分相似。
身后是两名红衣人替他撑着一柄巨大的红伞,庞大的阴影将众人都笼罩在内。
左右护法看着这个前面,眼中泛起浓浓的敬畏与......恐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