楠表示无知。
双方沉默着。
突地!
黑暗侵袭到来。
伴随着诅咒黑暗的,还有一声凄厉哀怨的刺耳的尖鸣声。
波诡云谲,冰冷透彻。
三子停了脚步,正想应对间。
眼前的那三个背影消弭无踪。
一直默不作声的赵斐长却没有停留。
一路向前,消失在黑暗中。
三人持续紧张。
这发出的尖利嚎叫不是别的,正是“殁”,就是说以前有没做干净的法式,邪物又死灰复燃所发出的声音。
三子长明符光影堆叠,努力向前铺洒光明,只见前方大概三四十米外的树下有一点白影,手电光一照,嗖的一下又没了。
“那里好像有东西…”三子互相照应,一路狂奔而去。,
这棵大树距离三人出发地点并不是很远,但路非常难走,三子一路踉踉跄跄到达大树底下,刚举起长明符想探查树干,忽然感觉背后一阵阴风,仿佛有什么东西飘过去了。
三子同时回头,却没有发现什么。
对视一眼。
互念。
“荒山无灯火,行人自掌灯。灯燃无忌处,灯熄莫再行。”
意思就是,荒山野岭并不像城镇一样灯火通明,而荒山中的行人本身就是一盏灯火,所谓人身三盏灯,左右肩头各一盏,头顶一盏,人猛然回头的话,不论从哪边回头,左右肩头的灯都会相应灭一盏,便会导致人体阳气减弱,尤其是在子时之后,此时天地间阴气正重,如果冒然回头,便会吹灭左肩或右肩的灯,灯灭后即便是童子,也更容易着道。
当灯亮着的时候,可以肆无忌惮的赶路,而灯熄灭之后,就不要再走了,也有“就休想再走了”的含义。
想到这里,三子心里猜测了一个大概,这似有似无的恶鬼,似乎是这法证自带布下的障眼法,其真正目的,显然是想先让人们自己灭掉身上的一盏灯,着道是小,再往深处更容易中降才是真。
再细查树根,郑佳楠发现有一个不大不小的树洞,用手电一照,黑漆漆什么也看不见。
李涛就伸手向其中摸去,没两下,摸到了什么东西,脸色一变,手上一使劲,用力往外一拽,只听树洞中啪嚓一声,一个人头骨被拽了出来,卡在了树洞口。
郑佳楠就掏出罗盘,发现罗盘指针不时轻微抖动,好像不是什么厉害东西。顺着罗盘所指的方向,三子又走到了差不多一百米外的另一棵树的树下,仅仅两三下探土工作,便又在树下挖到了一具人骨,埋的相当浅,也就盖了一层浮土。
“莫非…这里布置的法阵是十八冥丁?”
三子交流着目光。
“十八冥丁”,是从众阁的十八脉演化而来,在古代众阁教的葬地阵法中,有一种未成文的山葬阵法,叫十八脉,是一种以猴子、猩猩等灵兽为祀物的灵阵,在盛行开山为墓的唐代颇为流行,其原理,是以异术为主、机关为副,异术侵闯陵者之身,机关护陵椁之固,整个十八脉,要分成十八个脉眼,同护墓主安宁,但这种以动物为主的葬地阵法最大的缺点就是有效期短,多则百年,少则十数年,即告失效。
在当时,这种成本低廉的“十八脉”在中低级官员与实力一般的地方贵族中还是很受欢迎的,即便其有效期很短。
然而,此种阵法并无定数,小到鼠犬,大到虎豹,甚至是活人,都可为之脉眼,所以到了唐朝后期,有一些见利忘义的能人开始尝试用童子来代替灵兽,以此加强此阵法的威力,并延长有效期限,用童子布的“十八脉”,便是所谓的“十八冥丁”,由于此种做法有违天道,所以自“十八冥丁”诞生之日起,便被众阁历代掌教明令禁止使用,甚至连“十八脉”也一起禁止了,这也是此种阵法在《众阁真言》中未有正式记载的原因,但在利益的驱使下,仍然有一些叛教者在民间以此阵法造墓营冢,并私下记录成册且代代相传,直至唐末。
“昨天碰见那些唱歌的地魔,如此看来,就是这十八冥丁的童子活人脉眼!”郑佳楠面色戚戚然。
接着又在蹲在地上,用法器大概描绘了一下附近的地势,发现这龙潭外边空间相对狭窄,再往深处走,再往两边的山壁越来越开阔,应该是一个漏斗形的地势,“漏斗口”则正对着村口小路来时的位置,按茅山术的说法,村庄入口所处的地方是“虎口”,就是白天的阳气与夜间阴气的集中区。
“如此看来,当真是十八冥丁无疑了。”
李涛和陈翔面色舒缓。
“我们昨天一进来,就被下了降头,却不知道是被何人搭救,不然早就惨死阵中。”郑佳楠疑惑。
“是啊,是啊,好奇怪啊,不过这里的问题既然已经查明,不如我们就此尽快禀报教派,请教派来破阵吧”
李涛,陈翔二人积极的定下来后续策略。
郑佳楠追问一句“慧文师兄当如何处置呢?”
“此地过于凶险,我们还是去法阵外再行计较吧!”
三人就此离开村落,原路返回进入村庄的道路。
当然,一路挫折不断。
这回去的路,受到法阵和四维空间的双重波动干扰。
三子如那被困黄泉轮回路上的孤魂野鬼。
走了好久好久我才发现
还是迷茫地在现实中绕圈
绕了好久好久我才发现
世界就像座迷宫深邃无边
迷宫再大,也没有大到能以整个宇宙作为场景布置。
最终,三人走了出来。
夏夜晚风,天色微黑。
村庄入口处的白马爷雕像第一个欢迎三子回到现实世界。
他翻转着身子,似笑非笑的注视着三人,手臂指向地面上的四个大字。
“不知背逆”
三子无言半响。
李涛提议回到宿营点,商量下一步计划。
三子就回宿营点。
那宿营点却早已篝火通明。
对篝火有无量执念的赵斐长正蹲在那篝火面前老僧入定。
“我草你妈了个**闪金光”
李涛,陈翔然暴走。
怒发冲冠,杀意滔天。
骂将着冲向动若观火的赵斐长面前。
一通法器砍杀。
将赵斐长大卸八块。
断肢残体,鲜血四溅。
两只屠夫豺狼。
喷薄着全身的血液浆质,瞪着杀戮的鲜红双眼。
调转目光,寒意森森的瞪向郑佳楠。
郑佳楠急忙影遁。
向着山谷出口一路疾驰。
李涛,陈翔没有停留。
蹬着各自的自行车,开着前车灯,死盯着郑佳楠无情追命。
如是这般几个弯道之后。
一个人影出现在郑佳楠面前。
李涛和陈翔的车灯照射在这个人影身上。
正是赵斐长!
李,陈二人跌坐地上,大声哭号。
郑佳楠也诧异的驻足在赵斐长面前。
正在试图理解发生的一切。
这挂着诡异笑容的赵斐长不发一言,没有理视郑佳楠,向着瘫坐在地的李涛和陈翔步步千钧压迫过去。
李涛,陈翔被惊恐,慌乱和绝望的情绪包裹成两滩烂泥。
眼泪一把,鼻涕一把大声哭号。
“师傅救命!师傅救命!”
赵斐长冷笑一声,将一个人头扔在了两人面前。
借着山地自行车车灯的光粒子照射,那个血肉模糊的人头,正是二人呼喊救命的师傅项上人头。
空白,无声,山谷中夏夜的晚风。
突然,赵斐长在二人面前四分五裂了。
一股绿莹莹的光芒从黑暗中出现。
神怪翻滚的幻化在黑暗山谷中惊奇上演。
赵斐长幻化为身多毛,头上戴豕,贪如狼恶,好自积财,而不食人谷,者夺老弱者,畏而击单,名曰饕餮的神怪凶兽。
这饕餮吞噬了李涛和陈翔二人。
放过了他们二人的山地自行车。
郑佳楠就在一旁看着这一切。
直到这饕餮凶兽又一番神怪演出后,变为了一个同自己一般大的少年。
“牛成海,你原来就是饕餮,如是这般,你来此的目的是为什么?”郑佳楠目光静然的看着这位一班的班长。
牛成海从嘴里吐出几块碎肉小骨头。
“你们这些道人,端的人形皮囊,人模人样,肚子里却都是杀人越货的坏水。”
郑佳楠云淡风轻。“说的好像是我刚刚吃掉了两个人一样。”
“我吃掉的这两个人,包括他们只剩人头的师傅,他们从属的教派,却是掩盖着一个大锅的盖子,不让里面的牛黄狗宝暴露出来。”
“我感觉到了,似乎我和赵斐长来这里探查,挡他们的道了,你知道些什么?”
“马少君已经死了!”牛成海目光森然悠远。
“和这里的一切有关?”郑佳楠无太大波动。
“这里发生的一切,三言两语说不清楚,不过我想你应该心里有数。”
“我要先知道,我们以后还会是同学么?”
“你放一百二十个心,我是来和你攻守同盟的,要联合一切可以联合的力量,去挑战狂澜。”
郑佳楠点点头。
牛成海转身扶起一辆山地自行车,招呼郑佳楠跟他共骑前行。
两人就一路飞驰出山,待回到文明世界。
夏夜的晚风,橘红色的联纵路灯,肉香四溢,水村山郭酒旗风的烤肉啤酒摊子。
二人入座。
牛成海刚刚吃过鲜肉,却还是胃口很好,点了一斤鲜切羊腿,一把子烤羊腰,一桶扎啤。
郑佳楠点了果啤。
按照蓝州的江湖规矩,二人先行碰杯。
接着进入正题。
“你去调查这个村庄的时候,我就一路尾行你,。。。。。。,不,不该用这个词,我就在暗处跟随你共同前去,原因就是我们也得知了这个村庄,发生了维度卷缩变故。”
“你们一进入那个村落,那李涛和陈翔早就开好了天眼,假装先行被下了降头,待你们全部昏迷之时,两人就杀掉了赵斐长。我就在一旁看着,他们的师傅没多久就出现了,三人就把赵斐长掩埋了。”
“当然,他们一开始就没打算杀掉你,他们布下这个法阵就是为了掩盖维度卷缩变故,要留你这个活口回去禀报教派”
牛成海一口气说完了上面许多,一口气喝完了半桶扎啤。
“这么说来,赵斐长属于运气不好的,两人只能活一个,我是幸运的哪一个,但是,讲不通呀,如果只是需要我俩回报村落的消失,只是因为被布置了法阵,那就完全没必要杀掉赵斐长。一定是这个赵斐长,已经掌握了什么关键线索”郑佳楠也喝完了半瓶果啤。
“嘿嘿,定是这个理,那我能错过这等好事?我就钻进赵斐长的尸体,硬生生的把他弄成行尸走肉,回去吓唬那两个求娃,想要套出点什么情报。”
“你是说,你操纵赵斐长的尸体,去吓唬过他们了?”
“是啊,就在他们回去躺在你旁边装模作样的时候,我就过去问他们,为什么。。。。。杀我。。。。。为什么?。。。
当时我的演技真的是爆表了,所以他们两个人把我大卸八块了。”牛成海抓起羊腿串开始大快朵颐。
“然后,你弄昏了他们两个,把我们三个转移到了村口?”郑佳楠也没有放过羊腿串。
“就是的,我就想看看后续到底会有什么进展,顺道再一路一直吓他俩,看看他们一直见到被他们杀掉的人尸,何时会崩溃,透露出关键信息。”
“然后,就在第二天,我们见识到了维度卷缩,他们又见到了人尸赵斐长,那怕已经让我见识了法阵,却也知道事情没有这么简单,所以决定还是连我一起杀掉了事?”
“他们的师傅是这样下令的,所以我操纵赵斐长的尸体去了营地拖延时间,先去把他们的师傅料理了,然后回来把他们吃掉了事。”牛成海边说边吃完了半盘羊腿串。
“你知道他们做了这一切都是为什么?”郑佳楠发问。
“马少君已经死了!”牛成海森然直视郑佳楠。
后者和他对视。
沉默数秒。
“我想知道,你是如何理解这发生的一切?”牛成海又叫了一桶扎啤。
郑佳楠就在这当口,看见啤酒烧烤摊子的路边,有一群小孩子正在玩跳房子游戏,就这样,随着烤肉荡起的轻烟,思绪飘扬了一会,喝了一大口果啤,开了口。
“这出事故,是量子泡沫的现象总和!
量子泡沫的出现重点在于空间的微观性质。
如何一点点的去暴露越来越小的空间结构。
开始的时候,看不出什么。
如同那跳房子游戏中,画在地面上房子的底下三层,空间结构几乎是一样的形态。
从纯经典的立场看,我们以为这样平直稳定的空间图景会一直保持到任意的距离尺度。
但量子力学完全改变了这种想法。
万物都摆脱不了不确定性原理所规定的量子涨落而波荡起伏。
这个不确定性原理的第一层出现在我们进入村庄的第一天,见到的那个白马爷雕像和他写的四个字。
但是,他写的那些字,任何意义都不存在,只是证明一种状态的开启。
就是量子涨落状态!
不确定性原理还告诉我们,关注的空间越小,看到的引力场起伏越大。
跳房子游戏中,画在地面上的房子底下三层,在本质上没有任何区别,倒是到了最上层的两层,就会表现为量子涨落状态。
引力场通过空间的扭曲表现出来,而量子涨落通过周围空间越来越强烈的扭曲表现自己。
量子涨落状态在我们进入村庄的第一天,被我们这些观测者激发出来。
在微观尺度上,微观空间已经出现隐约扭曲。
所以,在第二天,当我们向更小的距离尺度逼近,就遇到随机的量子力学波动,那里的引力场表现出强烈的空间弯曲。
量子力学展现了一个没有绝望的世界,越是狭小的地方个,越是浪花飞溅。
它到处是混沌的卷曲。
这种超微的空间和时间里表现出的混沌状态,就是量子泡沫!”
郑佳楠的目光飘扬至已经跳到房顶的那些孩童们。
吃了几串羊腰子,继续说道
“这是一个陌生的世界,传统的一些概念,如左和右,前和后,上和下,甚至过去和未来,都失去了意义。
所以,身处量子泡沫中的我们,会看到自己的背影,却永远无法追上,像是到了球面体空间中的感觉。
白马爷雕像的变化和四个字的变化,证明了量子泡沫状态的开启!
直到这样的小尺度上,人们才发现广义相对论与量子力学原来是不相容的。
广义相对论的的核心原理光滑的空间几何的概念被小距离尺度的量子世界的剧烈涨落破坏了。
在超微观尺度上,量子力学的核心不确定性原理与广义相对论核心的空间以及时空的光滑几何模型是针锋相对的。
我们有过这样的经历,从远处看到的一幅色彩均匀光亮柔和的图画,走进一看,却跟光滑的画面大不相同,原来他不过是一点点色斑,每一点都是分离的。
但是你得注意,只有在离图很近,一点点的看,你才会发现它原来是离散的。
而从远处看时,它是光滑的。
同样,除了在超微观尺度下,时空结构都表现的很平坦,这也正是为什么广义相对论在足够大的距离和时间尺度与许多典型的天文学问题相关的尺度能做的很好,而在小距离和时间尺度上却产生那么多矛盾。
广义相对论核心的光滑和和轻微弯曲的几何图像,在大尺度上证实了。
但在推向小尺度时,却被量子涨落破坏了。
广义相对论和量子力学的基本原理使我们能够在某个很小的尺度上进行计算,不过,低于那个尺度时。村落中的量子泡沫会表现的很可怕,计算不能再往前走了。
因为标志量子作用强度的普克朗常数太小,描写引力本来强度的引力常数也太小,它们构成一个更小的几乎难以想象的普克朗长度:十亿亿亿亿分之一,就是小数点后面32个零厘米。
村落中最高层出现情景的就是在普克朗长度下的超微观的宇宙景观。
为了对这尺度有一个具体的认识,我们想象,把一个原子放大到我们的宇宙尺度,那么普克朗长度也不过是一颗普通树的高度。
于是我们看到,广义相对论与量子力学之间的冲突只是发生在宇宙相当隐蔽的地方。
因为这一点,你当然可以问,这些问题值得去忧虑吗?
很多物理学家也很明白这个问题,但他们还是在研究需要的时候,在典型尺度远远超过普克朗长度的问题上,快乐的运用广义相对论和量子力学。
而另外一些物理学家则深信,我们那两块物理学基石根本就搭配不起,并不因为超微观的尺度才暴露了问题。
他们认为,这个矛盾指出了我们对物理宇宙认识的根本缺陷。
这种看法源于一个不能证明然而深入人心的世界观。
如果在最深最基本的水平上认识宇宙,宇宙应该能以一个各部分和谐统一,逻辑上连贯一致的理论来描述。
不论那矛盾对各人的研究是不是根本性的,有一点是肯定的,那就是,大多数物理学家很难相信,我们对宇宙最深层的认识的理论基础是由两个虽然有力然而搭配不起的数学框架拼接起来的!”
郑佳楠结束了她的发言,喝完了全部果啤。
牛成海给她又叫了两瓶。
对她赞赏的笑笑。
“你还真是新世纪的道士呀,对量子力学如此之深的研究。但是,马少君已经死了!现在,我只是想知道,围绕着那个村庄,究竟发生了什么?”
“有智慧体生命,在那个村落制造出了量子泡沫,用四维空间状态完成了空间跃迁!你可以理解为,他们在量子泡沫的缝隙中,用四维空间打开了一个口子,带着他们的星球,舰队,或者不管什么样的家伙式降临了到了地球之上!”
牛成海目露精光,大喜过望。
“什么样的智慧生命体?”
“低熵体!”
“嘿嘿,马少君已经死了!但是,能有你这样的盟友,实乃大大确幸!”
牛成海狂喜过望,一口气喝完了一桶扎啤,喜上眉梢的问郑佳楠。“你又是如何知道这么多的?”
“寒假,罗骁羿”郑佳楠发着呆,然后微微笑。
“说起这个罗骁羿,他是我们要全力争取的对象,一定要让他来到我们的阵营。”
“那要看看你们的故事能不能打动他了。”
“马少君已经死了,故事很是重要,更重要的是,我们会出手救他与危难中,行动大于言辞。”
“知道了,需要我帮你做什么?”rw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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