拔了山鸦羽毛,去了内脏,沈秋楠用木棍穿挑,放在火上翻烤,古兰朝烤鸦搓洒着盐粑及孜然粉,空气里,有股清香弥漫而开。
“真香!你咋记得带调料?”沈秋楠贪婪地嗅着夜空中的香味,“我有很久没闻到这种味道啦!”
“帕米尔高原上的野味,乃天底下最好的山珍,能尝之人少之又少。”
“我真有口福!”
“在这片广袤大地,山珍美味甚多,每个有缘之人尽可取之,当然,就看你是否愿意成为这里的土著```````”火光映面,古兰边说边侧目探询。
“要成一方土著,恐怕不是一朝一夕之事。”沈秋楠望火喟叹,笑说,“其实,穿这身衣,做个******,没啥不好,毕竟,社会需要信仰,拿新疆来讲,******文明沐浴下的人们,勤劳、质朴、善良,一如你及身边的亲友。”
“这就是宗教的力量。它能潜移默化、润物无声地影响一代又一代人,******文明得以千年传承,它的生命力毋庸置疑。”
“那倒是,在人类发展道路上,宗教与科技是两个支点,都被信仰。科技证明了的现象,被奉为真理,未经证明的,就交给宗教,预以真言。不过,面对苍茫宇宙,以科技澄清自然,怕是人类永远所不能企及,最后陪人类走向终点的,应该还是宗教信仰。”
“哇!太遥远了。人生一场,现若昙花,能得尝所愿,了无遗恨就行。”古兰掰下一只鸦腿,在沈秋楠眼前秀一圈,“你不会想做个饥肠辘辘的哲人吧。”
“不做哲人,只做信徒。”沈秋楠开怀一笑,遂拔下另只鸦腿,与古兰相碰,作饮酒状,豪吃一口,长吟一声,“对酒当歌,人生几何,譬如朝露,去日苦多------”
“信徒可只有虔诚,不能有感伤啊!”
“有你相随,伤感哪来。”
“当真?”古兰嫣然一笑。
“我热恋上这片土地,想融入到******兄弟中,做个小小的文化传播者,皆因有你,况且,我还有使命在身,任重道远。”
“亚克西,秋楠!也许,生命本身的意义就是如此吧。作为老师,我深有同感。只可惜,我对社会和自然科学知识了解得太少!”
“知识的积累,是在自我探索中获取的,胡木老爹就是那样一位甘愿平凡的大家,他涉猎广泛,博厚精深,他胸怀家国,把至爱美好生活的心灵种子,深埋土壤,不为人知,不为鸟啄。”
“对呀,胡木老爹知识那样渊博,有机会,一定请教他。”
晚餐后不久,古兰稍感不适,其实晚餐她并没吃多少,除了半只山鸦,一小块干馕和丁点儿水,余下全被沈秋楠一扫而光。
“哪里不舒服,是不是太劳累?”
“我也不知道,就是感觉头晕。”
“还是回毡包休息去吧,睡一觉也许没事。”
“嗯,你呢,还要坐会儿吗?”
“我想再呆会儿`````````”
古兰起身慢慢走到毡包前,撩开门,猫腰钻了进去。沈秋楠收回目光,抬头看了会儿星空,又看了看静卧在草地上的安迪和白马,视线又落回到火堆上。气温降得很低,尽管他守着火,还穿着厚厚的长袷袢,但依然感到后背冰冷入骨。他刚想回帐篷拿件外套披上,古兰在对面毡包里突然一声惊叫。
“秋楠,蛇!”
猛然惊觉的沈秋楠从火堆里抽出根火捧,疾步到毡包,跪地掀开门帘,火光下,古兰蜷缩在行囊上,脸色苍白,眼睛惊恐地看着毡包一角。果然,一条半米长的蝮蛇,吐着长舌慢游到一处洞口边,刚要缩脑钻进去,不料,被一把疾速飞来的匕首牢牢钉在地面上。腹蛇卷曲着身子,挣扎数下,便不动了。沈秋楠上前取下英吉沙小刀,把腹蛇扔出毡包,擦干刀刃上的血迹,询问古兰:“没被咬着吧?不用怕,蛇已死了。”
“我后背痛,腹蛇是从背后突袭的。”古兰依然紧张得发抖,她从地面抓起一件羊皮外套,紧紧地抱在胸前,“蛇由洞里爬出来,我刚躺下,它就在我后背咬了一口。”
“真怪我大意,不该在蛇洞上面搭毡包。”沈秋楠忙上前扶古兰坐稳,“我看看伤口,别紧张。”
“不能怨你,怪我运气不好。别的蛇,是不太会察觉地面有人,但腹蛇的头部有着特殊的热敏感器官,它能感觉到周围摄氏零点零零一度的温差变化`````````”
“别说话,我全明白。”沈秋楠翻开古兰的后领,脖项下,两个红色的牙印清晰可辨,齿印四周泛红起肿,并向下延伸。“蝮蛇有毒,我得尽快把它清除,可```````”
古兰微合双眸,她明白沈秋楠欲言又止的意思。她慢慢解开长袷袢和一层贴身的内衣,轻轻褪下肩膀,留出半个雪白的后背,空气一刹那凝结般,令沈秋楠就快窒息,他憨直不动,右手握住英吉沙小刀,望着眼前白嫩的肌肤,不知该如何下手。(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