吁的肺里,在他的头顶上,疫兽巨大的身躯下是压碎了的木桩和真菌生长的肉块,至于来源是野兽还是人类早已分不清了。
瘟疫之子从疫兽身上转过身来,走过疫兽破裂的脊背,看着泥泞中起身的弥昂:“感谢你没有自尽,否则恩赐就要失之交臂了。”
“你还没打赢呢,我杀过你的兄弟,你也没比他强到哪里去。”弥昂吐掉混杂的泥浆。
“我可比他强得多,甚至比他更强!荣耀是属于我的!”瘟疫之子发出弥昂无法理解的咆哮。
“也许吧,但我可没有和你单挑的必要。”弥昂平静地说道。
羽翼的声音被破碎的风和恶魔的嘶吼掩盖了,气息则是沾满了恶臭血迹后的气味,瘟疫之子猛地回身,看到一匹飞马与它的骑士向着他的方向疾驰而来,他勃然大怒地甩动镰刀一击,但飞马骑士全无躲闪的打算,镰刀的锋刃切断了飞马的翅膀,但骑士成功将骑枪刺进了瘟疫之子的胸腹,生锈的盔甲和厚重的皮肉被贯穿了碗口大小的洞,并将他撞下了疫兽的背上。
不知何故的,在瘟疫之子从疫兽背后落地的瞬间,疫兽不受控般发疯地咆哮起来,攻击着所能见到的任何活物,一爪将翅膀折断摔落在泥浆中哀鸣的飞马打得碎裂,接着俯身一咬将两只角兽叼在口中咀嚼破碎,但最该死的……疫兽的眼睛转向弥昂,无论对于任何人而言,弥昂在战场上看起来都像一个灯塔般晃眼。
好,就这样。虽然不知是什么原因,但弥昂立刻翻身上都法的背后,向着恶魔与兽类密集的方向冲去,而巨大的疫兽完全紧随着他的步伐,不自觉地扰动在疫军之间。
瘟疫之子起身抓住胸腹上的骑枪直接拔出,在那个翻到在泥浆中的骑士起身之间抬脚踩碎了他的颈椎,看着远处疫兽狂躁的身影,他吹了声口哨,驾驭着腐化飞蝇的瘟疫雄蜂从半空中落下。
巴托尼亚的骑士们才瘟疫大军的包围下前进着,尽管许多人已经几乎忘记了目标的所在,只是机械地杀戮着或者被杀死,如果这一战继续下去那这注定是一场无望的战斗,骄傲的骑士们被从马背上上拖下,无论战马还是人类都被撕裂成与泥浆混杂的血肉。
蒙特福特公爵被一击标枪击落下了战马,他听到他的旗手与护卫骑士们的惊呼,但惯性让他们错过了,公爵的身躯陷进了血肉混合堆积的泥潭里,他能感觉到他的靴子被怪物身体的污秽所吞噬,感觉到它融化的血液在融化他的皮肤,他把这样的痛苦从脑海中忽略,将手中的剑刺进了恶魔的身躯之中。
惊天动地的咆哮在一旁响起,高大的疫兽前肢落下时将数个兽类压成肉泥,湖神幻兽光芒闪耀的身躯从一旁掠过,弥昂伸手把公爵拖开,在他也被拍成肉泥前从疫兽的爪下堪堪逃离。
巴托尼亚的骑士们紧接着赶来,恶魔、兽群、骑士混战在一起,疫兽巨大的身躯肆虐在人群之间,骑士们在它面前成片倒下了,无论它对混沌会造成多少连带的损伤这对骑士们而言要无可挽回的多,而且疫兽依然盯死了他,巨大的利爪落下,一根利爪刺穿了都法的肋侧,它踉跄了一下摔倒,弥昂勉强用右臂撑住地面不至于让自己的腿被压断,同时反手再度斩如此前造成的伤口中,骨骼与金属的摩擦,让那家伙痛苦的咆哮起来,拖着受创的前肢。
弥昂从受伤的都法身下拖出腿,在试图将公爵推开的时候疫兽的的利爪再度落下,此时的曼涅托还有十数步的距离,他咬牙试图硬接一次。
不过一名从疫兽背后猛地撞击而来的骑士打断了疫兽的攻击,骑士浑身甲胄破裂,骑枪上是沾满血迹的蒙特福特旗帜,披甲战马连带着骑士一起全力撞上了疫兽支撑的前肢,在一片骨头碎裂的声音中骑士也被撞飞出去,摔落在前面的地上。
“对不起,大人。”那名骑士喘着气说,“我让您失望了。”
“不,没有。”公爵说着试图站起来,但又倒在地上。
瘟疫雄峰刺耳的尖啸在半空响起,弥昂抬头看向半空,瘟疫之子臃肿沉重的身躯从天而降落在疫兽的背上,癫狂中的疫兽似乎重新回到了控制之中,稍稍平息下来,但弥昂看到它在冲击中摇摇欲坠地支撑着前肢,它支撑身体最主要的两条肢体都受了伤。
弥昂猛地双手抓紧剑冲向疫兽,疫兽摇摇晃晃间居然不敢抬起肢体攻击,只是试图用压倒性的体型击溃他,但弥昂在更靠近前刹住半步,全力一剑第三次砍中之前的伤口,数百斤的瘟疫武士原本不算什么,但此刻前肢几乎被彻底斩断,疫兽再支撑不住,前半身轰然倒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