捅了你的肚子吗?】
伊之助不明白同伴的脑袋里都在想什么,百思不得其解之下,他嘁了一声:【刚才我看见他从窗户里飞出来了,现在摔在地上动不了了。】
【虽然没有流很多血,但应该是骨头断了,动不了很快就会死掉了,不用管他了!】
也就是腿断了?
魔界妖人茈萸下意识纠正:“不对,只是骨头断掉的话,短时间内是死不了的。”
她倒也认同伊之助说的话:“以怨报怨才是正道!”
可惜炭治郎不这么想:【那他受到的惩罚已经够严厉了…】
【去救救他吧,我这边有千骨就可以了。】
听着他明显气力不足的声音,伊之助僵住了。
【拜托你了。】
【……】看看炭治郎,看看专心忙碌的花千骨,再看看炭治郎,再看看花千骨。
手握成拳,浑身脏兮兮的,伊之助站了好半天,把头转向另一边,他气咻咻地哼了一声:【我去就是了!谁叫我是老大!】
又挥舞双臂指向地上的炭治郎:【谁叫这是小弟的请求嘛!】
嘴上这么说,但还是越想越火大。他边走边回头边喷出一股白气:【救了他之后,我就把他的头发全部拔光!哼!】
炭治郎弱弱开口:【…也不用那么做啦。】
一直不语的花千骨盯着那逐渐被纱布覆盖的伤口,忽然抬头:【伊之助!】
猪头少年茫然回首。
【把他的眉毛也全部拔光!】
————————————
黎明即将到来。
仰躺在地上,赫发少年身旁,黑发少女正快手快脚地为其包扎伤口。
而另一个世界中,盯着她身后,列车的残躯之下那块长着两只眼睛的暗红色肉块,魔君大人笑吟吟地,却莫名让人看出几分讥讽:“这是下弦一?”
好凄惨哪,之前不是那么嚣张吗?
现在怎么变成碎片了?
“他奶奶的早该死了。”轩辕朗没好气地撂下一句,惹得后头的下属连连咳嗽,他却并不收敛:“要不是无法,我真想将他千刀万剐!”
居然让他家千骨遭那样的罪!
又岂止是他有这样的想法?
即使先前对长留上仙的这个徒弟观感不怎么样,但看了这么久的屏幕,不论是谁,多少还是有点喜欢这个小女孩。
有一点喜欢,心就会忍不住偏过去,更何况下弦一的所作所为是个人看了都觉得愤怒。所以不论是太白山、天山、昆仑山、武夷山…的弟子。
又或者是各个散仙、散修,这会或冷笑连连,或心情大快,都是在叫好。
幽若抱着胳膊,气哼哼道:“他该!”
{身体在瓦解,无法再生。}
就这一小块,还在不断地消散。被众人嫌弃的肉块,不,应该说是下弦一,犹不敢相信:{我居然输了吗?要死了吗?}
{怎么可能、这怎么可能!}
{我还没有使出全力!}
车中昏睡的乘客的面容接连浮现在屏幕上:{连一个人都没吃到!}
{和列车融合,一次性吃掉大量人类,我的计划全泡汤了!}艰难地生出一只手臂,他还想抓住什么:{甚至不惜变成了这种样子!}
{还花了那么多精力和时间!}
{都是他!}
薄荷绿的眸子猛然睁大,金红色头发的俊朗青年浅笑,自屏幕上闪现:{都是他的错!}
{明明我手上相当于有足足两百名人质,却还是处于下风,被他死死压制着!}
迸射的火光中,青年挥刀向前,羽织随动作飘扬:{这就是柱的力量吗?}
{还有他、他的速度也非常快。}
银色的电流里,黄衣黄发的少年阖着眼,往前倾斜身体:{明明连中的术都没有全部解除!}
{那个女孩,}十指尖尖,挥退一切,粉红色的火焰环绕在身旁,粉衣女孩竖瞳毕现:{她不是鬼吗?!}
{和猎鬼人混在一起的鬼,又是怎么回事!为什么没有被无惨大人处理掉!}
{可恶、可恶!}
乱七八糟的骂了一通,视线又落在背对着他的黑发少女身上,下弦一再不复开始的优雅:{这个女孩也是,会多种呼吸法也就算了,而且闭着眼睛居然也可以战斗!对外界的敏锐程度高得离谱!}
{对了,还有那头野猪!要不是他,我早就解决了,都是那头野猪碍事!}
{他的直觉敏锐得出奇,还对视线那么敏感!}
{不,说到底…}死死地盯着那黑绿色的格子外衣,他自觉找到了失败的根头:{还是要怪这小子破解了我的术,才造成了这一切!}
{都是这小子的错!}下弦一挣扎着伸出手:{至少要想办法把这小子干掉…}
“死到临头了话还真多。”
“怎么还没消失?”
更何况…
几个癸班的小弟子都笑了起来:在这种情况下怎么可能反杀?自身的虚弱是一回事,别忘了,花千骨可不是吃素的。
“都到这个节骨眼上了还不消停。”
无需多言。
将衬衣的最后一粒扣子扣上,屏幕上,夜色里,黑发少女在沉默中起身、拔刀。
【咻!】五色之光流转,风刃劈砍而出。
【!】不作死最起码死的不那么快。原本至少还是个整块,这会倒好,下弦一再度四分五裂。
{不可饶恕!}散落一地,感受着那疼痛,下弦一火气噌噌上涨,满腔的愤怒与怨恨化作临终的反扑。
趁着还没有彻底消失,他恶狠狠在心中咆哮:{我要把你的事情传给大人!}
笙箫默笑容顿消:“哎?”
“等等,”白子画也脸色一变:“传给谁?”
“…鬼舞辻无惨?!”
杀阡陌惊了:“不是,他这个情况,还传得过去?”
还是鬼舞辻就在附近??
{咚——!}
不等人反应,一道血色光芒在那只有巴掌大小的肉块上闪过,似乎还真的成功传达了讯息,下弦一心中终于畅快了些:{你就等着被更强大的鬼吃掉吧!}
“………”一句话都说不出来,观影的一干人甚至找不出话来形容自己此时的心情。
还在得意的下弦一却转念又想到自己如今的处境,不由得悲从中来:{我要输了吗?}
{要死了吗?}
肌体化作暗红色的飞烟,散在空中,归于虚无。
{啊啊啊…真是噩梦啊,真是噩梦啊…}
{被猎鬼人除掉的鬼,一直都只是那些底层,上弦的几个鬼,在这近百年里都没有变动过…}
幽蓝的屏幕上,影子一个接一个地出现,腰配长刀者有,身形扭曲者有,手持折扇者有,双手握拳者有…{就算除掉无数鬼的猎鬼人的柱,都曾死在他们手上。}
{是他们太强了吗?}
最后的时刻想起那高高在上的鬼王,他心音颤抖:{即使分到了那么多血,我也依然无法和上弦相比…啊啊啊…}
{想要重来、想要重来!}
{好凄惨的噩梦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