活,无数断木、碎瓦、土石中,猪头少年与他的刀一同往下掉,背后的伤口还在不停地溢血:{对不起,伊之助!}
{我应该早点注意到他的!}
{不…}
只留下了一把刀,白发男人不知所踪,而卧在血中,黑发少女浑身伤痕累累:{说到底,只要我没有离开千骨和宇髓先生,就不会发生这样的事!}
{对不起…}
{对不起…!}
伸着手,赫发少年还想抓住什么,手中却只有空气:{大家,对不起!}
在即将摔到地面之时,屏幕陷入了黑暗。
{对不起,祢豆子,千骨…}
屏幕外,无数洞府中,无数仙山里,俱是一片寂静。但每个人的注意力都集中在影像里,其视线之灼热,几乎要把法宝、水镜、屏幕…盯出个大窟窿。
————死了吗…?结束了吗?
“都这么拼命了…”不住地擦眼,幽若眼眶通红:还是赢不了吗?
“花姐姐呜…她死掉了吗?”
扫了眼一旁抱在一块泪眼汪汪的仙婢们,轩武圣帝摸摸自己女儿的脑袋,在她看不见的地方无声地叹息:“不会的、不会的。”
【咚—嘭——!】
说来长,实际时间也很快。
与装着祢豆子的箱子同时落地,炭治郎浑身上下一点力气都没有了,侧躺着,他慢半拍地感受到从四肢百骸涌上来的疲惫:{对不起…}
{大家,}赫色的眸子中倒映着一片废墟,最终缓缓合起:{对不起…}
{对不起,祢豆子,千骨。}
冷风夹着大朵大朵的雪花,刮在人身上,刺骨的冷。
系着围巾,身上也已不再是鬼杀队的黑色队服,额角的斑纹退化回疤痕。一望无际的林中,赫发少年阖着眼,满脸自责。
{不要道歉,哥哥。}
女声清亮而温柔,又带着无尽悲意。
!少年骤地睁眼。
{哥哥,}一头秀发全部挽在脑后,只有几缕额发与耳发在风中飘摇,瞳孔不是亮晶晶、璀璨的粉,而是与少年一致的赫色。
站在冰冷的雪地中,背后是一片苍苍寒林,粉衣女孩深深地蹙眉:{你为什么总在道歉呢?}
{……}衣衫被风吹得猎猎作响,少年愣愣地看着她,没有及时给予回应。
女孩却还在说话:{家里穷就是不幸吗?}
{穿不了漂亮的衣服就很可怜吗?}
握拢双手,她的目光中不知是难过还是责备:{所有事情都一定要找个人担责吗?}
乐声轻轻,如一蓬细雨,敲打在每个人的心中。
{爸爸生病去世时,你也表现得像是自己做错了一样。}
与少年遥遥相望,女孩的声音很坚定:{竭尽全力了都没有成功,那就是无可奈何的呀!}
{我们都是人,不管是谁,都不可能事事称心如意的。千骨姐姐也绝对不会责怪你的。}
{幸福与否取决于自己…}盘好的发包被风吹开,有着赤色发尾的长发散在风里,肆意飘动:{最重要的是当下啊!}
{向前看吧。}
她的嗓音染上了哭腔:{我们一起努力、一起战斗吧。}
放在身前的两只手长出了长长的锐利指甲,它们猛地握紧:{不要再道歉了。}
{你是我哥哥…}
飘散的发丝掠过脸颊,再抬头,女孩的瞳孔已经从赫色变成了莹莹的浅粉色,涌出眼眶的泪水被风吹落:{你要懂我啊!}
凌冽的狂风、浓密的大雪、一望无际的寒林,在这句话说出之时,全部远离,两侧的风景连成一线,渐渐的,变成了代表虚无的白色。
【!】一片橙黄色中,趴在地上的赫发少年猛然睁眼,他大口大口地喘息起来:【嗬、嗬、嗬…】
{梦到过去了。}按着地面跪坐起来,他茫然四顾:【咦,这里是…】
【我…】
电线杆、破破烂烂的黑色的人力车…
方圆数里,皆是残垣断壁,这年头房屋搭建运用了大量木材,墙壁、门、窗户…到处都是木板打的,在激烈的战斗之后,它们倒得到处都是。
熊熊火焰贪婪的舔舐着一切,将这原本繁华昌盛的一座城镇化为火海。
{好惨…}跪坐在原地,炭治郎心里只剩下了一句话:{居然都毁了。}
不知道居民们有没有都逃掉。
!忽然回神,他猛然扭头:【祢豆子、千骨!】
到哪了去了?
目光在触及身旁的一个木箱时,止住了慌张———箱门半开,衔着一段暗绿色的粗绳,即使经历了堪称天翻地覆的摇晃,幼童模样的祢豆子还在睡,不曾醒来。
【祢豆子…】见到她,炭治郎一直忐忑不安的心忽然就平静了下去:【谢谢你,祢豆子。】
{我,}移开视线,他心音沉稳:{我要去找千骨,然后,做好能做的事情。}
【什么?】
一转头,他的心脏却差点停止了跳动———绿发之鬼闪现般,出现在了眼前。
握着镰刀,妓夫太郎曲起手指抓挠着额头,脸上也有讶色:【你居然还活着?】
【!】鬼!炭治郎大惊。
【运气真不错。】挠了一会,妓夫太郎放下了手:【但我看你除了运气好,也没别的长处了。】
头颅已经接上,翘着腿坐在尚且完好的一座店铺的屋顶上,堕姬眼眸微弯,面上尽是得色。
【真可怜。】狞笑着,妓夫太郎躬起腰,贴近了猎鬼人:【你的同伴们都已经完了。】
蔚蓝色的野猪眼睛失去了光彩。趴在地上,猪头少年身下蔓延出一片血泊。他的日轮刀就在身旁三尺之内,但他已无力再拿起———【野猪被我一刀捅穿了心脏。】
燃着烈火的废墟中,黄发少年被压在下方,只有半个肩膀与头露在外头,他用勉强伸出半截的手奋力扒着身下的木板,动作越来越轻———【黄发小子被压在废墟下,痛苦挣扎着。】
【我就不管了,让他自己死掉。像只小虫子一样蠕动着,真不像话啊…】
【那两个柱也弱得要命。】身下的血流了一地,黑发少女还握着刀,她的脸被凌乱的发丝盖住,让人无法确定情况。
而不远处,一把金黄色的宽刀静静地躺在地上。
【只会耍嘴皮子的那个被我打飞了出去,现在应该被压在地底下,那个女孩子重伤之后他的毒一下就压不住了,毒发之后心脏停跳,翘辫子了。】
他越说越兴奋:【彻底死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