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一路走一路说,这浩浩荡荡的一群人就来到了食堂:【下午就在这边用餐吧?】
一踏入其中,扑面而来的就是浓郁的饭菜香。
只见整个大堂内并排摆着数张长长木桌,又有木凳几十把,都是擦得干干净净。
前来用餐的孩子们也并不吵闹,都端坐在位子上,等着负责分发饭菜的孩子们过来。
那四五个身穿白色围裙的孩子就格外忙碌了,一人添上饭,另一人就赶紧把今日的菜肴舀起,还有个妇女推着只到她腰部的铁桶,转着圈为大家分发热汤。
【分菜的孩子每天都不同。】不知何时出现,戴着天狗面具的老人用低沉的嗓音说道:【饭菜也是所有人一起帮忙做的。】
【鳞泷先生!】看见他,花千骨和炭治郎都是心中一喜,纷纷围了上去:【好久不见啦。】
花千骨还好,回来过几次,炭治郎却是一直都找不到空闲时间:【真是不好意思,我一直都没有回来看看您。】
【不用在意。】鳞泷左近次自是知道鬼杀队的任务之多,人好好的就行了,其他的不在他考虑的范围。
祢豆子学着哥哥姐姐们的话,乖巧地唤道:【鳞泷…先生…】
富冈义勇上前一步,低了低头:【老师。】
【您好。】并不是头一次见到这位老人,知道他的身份,我妻善逸不敢怠慢:【很高兴见到您。】
长久以来也不是一点长进都没有,伊之助提高音量:【伯伯,我是伊之助!】
【欢迎。】挨个看看他们,许久,鳞泷左近次点了点头:【你们都平安无事真是太好了。】
【好不容易过来一次,来尝尝看孩子们的手艺吧。】
【唔?】几人对视一眼,也没有拒绝:【好啊。】
味道不必多说,不过平常的味道,胜在食材新鲜。
米面油盐肉从镇子里买,各种野菜却无需花钱。院子里就种着萝卜、小葱之类的,竹笋山上一年四季都有,只是有那么几个月味道格外好一些罢了。
秋季是个丰收的季节,在狭雾山居住了这么多年,鳞泷左近次早已把山里的情况都摸透了,加上锖兔和真菰以及那些个同样早逝的孩子,基本上没有什么山珍野味能躲过他们的眼睛。
九、十月份的河鱼更是格外的肥美,虾子活跃异常,一兜下去能捞起好多。
好在他们没有坐吃山空的意思,只是少少取一些就罢手。
填饱了肚子,孩子们就要继续没做完的事情。大孩子们在真菰的带领下忙着把几位剑士带来的东西分类归库,年纪小一些的则对剑士们充满了好奇心。
七八个小家伙挤挤挨挨地凑在一起,像一群年幼的猫仔,对着面前的大猫们小心翼翼地伸出小爪试探:【您好?】
【你好呀~】
伊之助对面前的这一切感到无所适从,他颤颤巍巍地抬起手:【好、好…好多萝卜头!】
一个一个地怎么都那么矮啊!
【我已经十岁了!】为首的小男孩·萝卜头表示不满:【我马上还可以长得更高!】
拽着他的衣角,另一个女孩有些怯生生地:【我四岁…】
也就是说,这孩子在几年前甚至还不会走路!伊之助抖着手,张大了嘴巴:他没见过这么小的孩子!蝶屋的最小的三小只也有十一二岁了!
只是,孩童最能分辨好坏,虽说他戴着可怕的野猪头套,但很快,孩子们就一点也不怕他了。
【真的没事吗?】两个四五岁的孩童一左一右挂在伊之助的手臂上,双眼闪闪发亮:【不会重吗?】
开什么玩笑!伊之助豪气十足地哼了一声:【你们这种萝卜我一只手就能拎起来两三个!】
说罢,他甩动起自己的胳膊,带得那两个孩子在半空中转了起来,引得欢声笑语一片。
【下一个换我!】【还有我、还有我!】
他这边热闹无比,另一边也不乏多让。
【善逸哥哥!】坐在屋檐下,穿着橙色衣裳的小女孩抱着薄薄的本书递上来:【你可以念书给我听吗?】
【善逸!】跟着变成小孩模样的祢豆子眨巴着水汪汪地大眼,好奇地看着她手中的书籍:【要听!】
【交给我吧!】被二人一左一右包围,面对如此软声请求,我妻善逸脸唰地就红成了一个大红灯笼,又怎会不同意?
接过书,过于激动的他说话都有点结结巴巴:【传说,在很久很久以前,有一对老夫妇…居住在山里…】
【然后呢?】
【然后…】
不快不慢的读书声一直不曾断绝,时不时夹杂着细细的惊叹声与抽气声。
【你好,我是灶门炭治郎!请多多指教。】
另一头,锻炼用的院子里,炭治郎接手了锖兔的工作,忙着教导刚才那个男孩:【对、对,很好,脚步可以再迈大一些…】
【做得很好哟——】
【真好呀。】捧着杯热茶,和富冈义勇并肩坐在屋檐下,看着这和睦的场景,就像被大雨冲刷过,而后雨过天晴般,花千骨觉得自己的心情一下子就变好了。
注意力一直跟着锖兔走,富冈义勇依旧戳一下应一声:【嗯。】
花千骨对他的沉默感到无奈:【义勇先生不能一直不说话啊,大家没办法弄明白你的意思呢。】
【不要紧。】摩挲着手中的竹杯,富冈义勇义正言辞道:【有时候不需要对话也能沟通。】
【嗯?】看表情和肢体语言吗?花千骨慢悠悠喝了口茶:【话虽如此…】
却见这位前辈浑身忽然冒出不少闪亮的十字星:【只要相互凝视,就能明白对方的想法。】
【一个诚实的人,眼睛里是没有阴霾的。】
【眼睛是心灵的窗户。】
好家伙…
一干弟子眼神陡然复杂:“…也没错。千骨和炭治郎的眼睛就很干净。”
就是这话从水柱嘴里说出来,怎么都觉得怪怪的。
还捧着茶杯,花千骨的目光,慢慢地、慢慢地落到了他那双幽蓝色没有光亮的眼眸上:【……】(?_?;)
———义勇先生,说这话的你,眼睛里倒全是阴霾啊!
而且你完全不跟他人对视啊!
“你当谁都有读心术吗?”舞青萝也真是无语了:“秉持着这种想法,难怪他心结一直解不开。”
君子所见略同,花千骨心道:{难怪义勇先生一直沉浸在过去…}
{不行,不能这样下去。}暗暗下定了决心,她放下茶杯,猛地捉住了富冈义勇的手腕。
富冈义勇:???
正是错愕,却听这个可爱的后辈大声道:【鳞泷先生、锖兔!】
正翻看自己的礼物的一老一少纷纷侧头。
拉着富冈义勇的手臂将人拽起,花千骨高声道:【义勇先生一直对锖兔的死亡耿耿于怀,甚至觉得自己不配为柱,请你们好好说说他!】
猝不及防的富冈义勇惨遭背刺:(???)!!!
怎么还告状呢!
【那、那个,我已经知道错了…】
【义勇,】没有给他解释的机会,放下刻刀,鳞泷左近次平静道:【过来。】
锖兔沉下脸:【义勇,来这边。】
富冈义勇:【……】
轻水笑得眼睛都眯成了一条线:“我觉得他不太想过去。”
不想又有什么办法呢?胳膊扭不过大腿。
看着富冈义勇被二人挨个开导,花千骨抱着胳膊,缓缓吐出一口气:{这样就可以了吧?义勇先生应该不会再被困在过去里面了吧?}
“嗯。”舞青萝憋着笑:“再也不会了。”
只怕他对这件事都要有心理阴影了。
就在花千骨心满意足地觉得自己干了件好事时,袖口忽然传来一股不大不小的力道———【呐,千骨姐姐!】
花千骨应了一声:【嗯?怎么了吗?】
已经年满十三的鳞泷云露眼含期待:【如果我明年能通过最终选拔,加入鬼杀队,我可以当你的继子吗?】
【……你想当我的继子?】花千骨被这话吓了一跳:继子就是徒弟,她现在还算是长留山的弟子,那她收徒是不是还得先告知师父啊?
可是,就现在这情况,她也没办法告诉啊…
“不行!”方才还笑嘻嘻地,一听这话,幽若气得够呛:“是我要拜花姐姐为师父的!”
“我要当她徒弟的!我先说的!”
“别闹别闹。”知道自家闺女的脾气,轩武圣帝轻描淡写地安抚道:“你当大师姐。”
“……”一句话就让幽若噤了声:我当大师姐?
安静了一会,她支支吾吾:“也,也不是不行。”
她一定会好好照顾小师妹的。
这可真是…若是叫花千骨知道怕是会哭笑不得:她这个当事人还没发话呢!
修士对于收亲传弟子可是十分认真的,(记名弟子另当别论)对于修仙之人来说,除了父母和道侣之外,徒弟已经是非常关系极其密切的人了。
修仙界大部分人甚至父母已经逝去,因为即使孩子仙资质过人,并不代表父母也能修仙。找道侣就更看缘分了。
不过花千骨也没有纠结太久:【好啊。】摸摸云露细软的发丝,她轻轻一笑:【如果你到时候能通过我的测试,我就收你当弟子。】
【真的吗!】心脏呯呯直跳,云露兴奋得脸都红了:【我一定可以的!我现在就去练习挥刀!】
看着她一蹦一跳地离开,花千骨本就好的心情顿时更添几分喜悦。
【千骨姐姐,】见云露高高兴兴地离去,不晓得从哪里钻出,三四个孩子凑了过来,叽叽咕咕讨论了一阵,其中一个扎着双马尾的女孩眼含期待地问道:【你和那些大哥哥下次还来看我们吗?】
【唔?】怎么问这个?花千骨顿了一下,而后展颜一笑:【当然啦。】
【……】揪着衣服扭捏了许久,女孩仿佛下定了决心一样,举起自己的小拇指:【那、那我们拉勾!】
【好——】看出她藏在眼中的不安,花千骨心底一软,拉长了尾音哄道:【拉勾、上吊一百年不许变——】
【不许变…】一大一小两只手勾在一起,女孩抿唇微笑,轻轻地将大拇指按过去:【谁变谁是小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