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明明这样了,却还活着…}不顾他的意愿将一整瓶特效药灌下,悲鸣屿行冥为自己弟子的生命力感到震惊:{是吞噬恶鬼血肉的缘故吗…}
{但是噬鬼效果明显正随着失血而不断消退。}
加上上弦壹的死去…
注意到什么,悲鸣屿行冥目光一顿:特效药没有起效。
{伤口没有愈合…}不死川玄弥贴着地板的侧身仍在缓慢地出血:{是因为创面太大了吗?}
伤势太重了,所以一瓶特效药已经无法治愈?
{还是因为没有把身体拼起来?}
可是,悲鸣屿行冥扭头四“望”,什么都没有发现:另外那半边身体,现在也不知道在哪里…
【不用…管我了…】不死川玄弥知道自己的情况:【悲鸣屿先生…我已经…没救了…】
【………】深深地吸气,悲鸣屿行冥轻轻将他放下,转而起身将不远处昏迷中是不死川实弥抱了过来:{既然噬鬼的效果已经退去,把身为稀血持有者的不死川放在他旁边,问题不大才对…}
【哥…哥…】近距离看见实弥起伏的胸口,玄弥终于稍稍安心了:【还活…着…】
【太…好了…】
他真的做到了。保护了哥哥。保护了同伴。
“嗯、嗯!”轻水眼泪刷地就下来了:“还活着!玄弥…都伤成这样了,还在担心别人…”
“但是无一郎他…他…”
“玄弥另外半边身子哪里去了?”上上飘眼眶红红:“把身体拼起来,一瓶药没用,再喝一瓶!”
“找不到…”有心细的人早就顺着悲鸣屿行冥的视线将方圆十几米都看了个遍,却始终没找到想要找的东西:“被打飞了吗?”
还是被黑死牟斩碎了?
不管怎么样,这都不是一个好消息。
寻找许久都不曾看见不死川玄弥的另外半身,悲鸣屿行冥只得先去查看时透无一郎。
【时透,这都是你们的功劳…】
被翻过来的时透无一郎还睁着眼,侧脸上,云雾似的斑纹不曾消退。
脱下身上写满南无阿弥陀佛的羽织,悲鸣屿行冥轻轻为这个小少年盖上:【多亏了你们,这一仗能才打赢…】
【我打从心底地感激与尊敬你们两位…】
【明明年纪轻轻,却也…】
【去得如此壮烈…】说着说着,已经无法再吐出什么话语,倒不是无话可说,而是想说的太多,一时间无从说起。
“看着”无一郎黯淡的眸子,悲鸣屿行冥悄然落下了两行泪,抬起还布着岩石裂痕的手臂,他轻轻地抚上时透无一郎的脸,为其闭上了眼。
【安心地睡吧,】他说道:【等打败了无惨,我就去与你们再会…】
无一郎…轩辕朗捏了捏鼻梁,鼻息沉重:“死不瞑目啊。”
不过,薄荷绿的眼眸刚刚合上,下一秒,却又睁开了。
斑纹消散,金黄色的银杏叶悠悠飘下。
身上的鬼杀队队服被浅色霞纹的无袖短衫替代,时透无一郎呆呆地注视着面前身穿黑色霞纹衣服的少年。
【哥哥…】
这是?修仙界的众人俱是一怔:“有一郎?”
“这是死后的世界吗?”
与鬼杀队的任何一个队员相比,除了虫柱蝴蝶忍与根本长不大的花千骨之外,时透无一郎都显得格外纤细、矮小。
毕竟他才刚过完十五岁生日。
而炭治郎与善逸几人都已经十六岁了。
但与止步在十一岁的有一郎相比,他又显得高了。
【不要过来!】身为哥哥的时透有一郎矮了自己弟弟足足半个头。他重重地皱着眉,面上尽是泪水:【快回去!】
【……】无一郎明显懵了一瞬,下一秒,眸中也盈起了水珠:【为什么?】
【我都这么努力了,你还是不肯夸夸我吗…】
【为什么?】泪流得似河岸决堤,有一郎重复了一遍,哽咽着说:【这该我问你才对吧?!】
【你为什么不逃跑呢?两个月前,你才过了十五岁生日啊!!】
与鬼杀队的队员们站在一起,时透无一郎很矮,但与哥哥面对面站着,时透无一郎便很高了。
而此刻,面对兄长的质问,无一郎愣愣地道:【可我不能丢下同伴们,自己逃跑呀。】
有一郎哭腔更浓:【那你也不该死在这里!】
【就这么死了算什么?根本就是白死!】
【这下不是再也搞不清楚你究竟是为何而生的了吗?!】
【可哥哥你死的时候也才十一岁啊,】眼一眨,便是泪如雨下,无一郎哑声道:【你要比我可怜多了呀…】
【而且我已经弄明白,自己是为何而生的了。】
【我是,】带着泪,他提高了声线:【为了得到幸福而生的。】
【这点哥哥你也一样,难道不是吗?】
【你不幸福吗?难道你从未经历过任何幸福的瞬间吗?】
【……】泪水像是源源不断,流个不停,抬眼看他,有一郎并不开口。
听着听着,轻水破涕为笑:“作为祖先,岩胜还落在无一郎后头了。”
真是丢脸。
【至少我感觉自己很幸福。】无一郎认真地述说着自己的短暂又充实的一生:【跟爸爸妈妈还有哥哥一起生活的时候是…】
母亲挎着竹篮,父亲背着竹筐,中间是两个蹦蹦跳跳笑闹着的孩子,一家四口手拉着手,行走在树林中,灿烂的日光穿过树荫的缝隙,在草地上留下斑斑点点的光斑,也照得他们满身金黄。
【孤身一人之后也是,尽管经历过很多让人感到痛苦的事情…】
【但认识姐姐、交到朋友后…】
黑发少女、赫发少年、粉绿色头发的少女、鸡冠头少年、带着火男面具的孩童,还有后面赶回来的金发少年、猪头少年…
大家聚在一房间里,或笑或闹,好不热闹。
————【我很快就重新找回了快乐与笑容,更经历了无数让人感到幸福的瞬间…】
主公大人的陪伴、天音大人的关心、金红色头发青年鼓励的话语,蝶屋的医师温柔的劝告、锻刀师的善意、黑发少女吹起的笛音、赫发少年温和的目光…
这一切都让人感到幸福。
【即便如此也不行吗?】
手握成拳,时透无一郎垂下头,任由泪水划过脸颊:【我再也没有移开目光,再也没有逃避。】
【为帮助鬼杀队的朋友们而死,我无怨无悔。】
【所以不要这样说我…】他的声线又软了下去,用手背胡乱擦着泪,却怎么也擦不干净:【随便怎么别人怎么说我都不在乎…】
【我唯独不想哥哥你说我是白死啊…】
【对不起…】可能也有欣慰,但更多的,还是悲伤。有一郎其实什么都知道,也知晓弟弟的委屈。轻轻按住无一郎的肩膀,他一把将人揽入怀中:【哥哥都明白,但是我…】
【我唯独不希望…】
【无一郎你死掉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