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宏的手腕并不算差。
他的决策执行力也不差。
只不过他总觉得自己在明处,有人在暗处,对他有着不小的威胁。
他绝对不允许有人能够凌驾于自己之上。
也绝对不允许有人在他看不到的地方威胁自己。
宫廷的大清洗,正在悄然展开。
不过仍然在乡下老家里当快乐土地主的老曹,明显是不知道自己突然就被这么一块大饼砸中了。
这对他来说是个机会,也是一个契机。
时间差不多了,可以开始将自己的抱负和所学,用于实践了。
曹操坐在庭院内,静静地看着天上的云卷云舒,看着庭院中的花开花落。
他突然发现这个世界的变化速度真的很快。
无论是人还是事。
无论是梦想还是现实。
行走的速度可能远远超过了他所想要的速度。
当他的预判没有办法清晰的时候,他更愿意选择投身之中,让自己去感受。
让自己去顺从内心的选择。
他突然想起了一个人,想起了那个当时跟随自己一起前往颍川的少年。
其实也不是偶然。
每次当曹操静下心来去思考人生和世界的变化的时候。
往往都会想起他。
因为陈琛,这个少年所带给刘备的东西,都是曹操所渴望的。
而如果不出差错,刘备如今所做的一切,都离不开陈琛的引导和帮助。
那。
一方之主。
抗击异族。
铁骑踏破鲜卑血骨,大军挥进面抗匈奴。
这些事情,哪一件不是曹操自己的梦想?
如果可以重新来过,那......
自己是否会挽留住他?
要知道,陈琛跟自己能够拉的关系,其实远比那个从幽州来的家伙,多得多。
无论是蔡邕门下的关系,还是曹操和陈闲的同事友谊,都能够拿来聊一聊的。
可是自己为什么会到这个程度,也许,真的是自己的问题吧。
曹操长长地叹息了一声。
“孟德为何叹气?”
一道熟悉的声音从身后响起,曹操的身后,戏志才提着一个盒子,里面是些小食,他慢慢地坐了下来,跟曹操一起看着天上的变化。
“难道是这风景不好吗?”
戏志才笑着从盒子中取了小食来吃,细细地咀嚼着。
“这世间能做的事情很多,没有必要为一些东西叹气,哪怕是没做好,或者是错过,你还会遇到更好的。”
戏志才的话,像是劝谏,富有哲理,却又似乎没有什么逻辑。
不过。
这还真的让曹操的心情平缓了一些。
其实羡慕也没有什么用的,自己现在也不算差,或许只是起步晚了些,或许只是属于自己的时代还没有到来。
自己错过了陈琛。
但是自己遇到了戏志才。
其实这或许就是世间盈亏平衡的状态吧。
得到了一些,就会失去一些。
看淡了,好好地继续做自己就可以了。
“嘭!”
突然,曹府的大门被敲响,似乎有什么值得兴奋的事情到来。
曹操慢慢起身,去打开了大门。
现在很多事情他都不喜欢让仆人来了,更喜欢亲力亲为去做。
按照他自己的话来说,是感受生活。
不过这门开得,让曹操有些惊讶。
他倒是没有想过会遇到眼前这样的情况。
在曹府的大门外,有着明显来自洛阳的使者。
那服饰装扮,是忘不掉的。
“不知曹操曹孟德先生何在?”
来者向曹操行了一礼,他似乎并不知道眼前这个其貌不扬的男子就是曹操。
“在下就是。”
曹操客客气气地回了一礼。
他并不知道这个来自京都的消息是什么。
但是宦海沉浮过的他,还是明白在对待这种官方使者的时候,好的态度是必须的。
“恭喜曹先生!”
来者又行了一礼,为自己刚刚的失误道了歉。
曹操有些新奇。
先生这个称呼,他还是比较少被人如此称呼的。
来者递给了曹操一封文书,随后便告罪离开。
因为他还有下一个目的地需要赶去。
曹操不明所以地拿着文书回了庭院里。
这是个好消息?
他还是不清楚情况,怎么突然就有了从洛阳来的消息呢?
坐回到了戏志才的身边,曹操将文书递给了戏志才,他自己懒得看。
“先生替我看看,若是真的好消息就告诉我让我乐乐,如果是假的好消息,那就骗骗我。”
曹操舒适地半倚着看着天空,他突然觉得这种生活惬意又平静。
但是似乎将要被打破。
而且自己并不适合这种生活。
自己终究还是会回到那个战场中去的吧?
“确实是好事。”
“看来当今圣上是又要起用孟德兄了。”
戏志才打开了文书,看了几眼,便笑着将手中的文书递给了曹操,示意他自己看自己高兴去。
让自己回去当议郎吗?
曹操看着手中的文书。
等到自己回到洛阳的时候,朝廷会来特征自己回到议郎的职位,而且不需要交纳官钱。
这看起来像是皇上在放讯号,在做一个姿态。
这种信号。
他曹操拒绝不了,也不需要拒绝。
他刘宏的尊严不容侵犯,那他曹操也需要这个机会。
去正面遭遇风雨,寻求一个化龙的时机。
“让志才来猜一猜吧。”
戏志才觉得盒子中的小食确实好吃,趁着曹操在发呆的时候,多吃了几个,吃完便给曹操分析情况。
“议郎,应该只是一个临时过度的职位。”
“孟德你之前就担任过议郎,如今再重新起用,议郎之职刚刚好。”
“而依照目前洛阳的形式来看,你应该有很大的概率能够控制到兵权,并且这个兵权的对家,是如今如日中天的何大将军。”
戏志才抹了抹嘴角小食的碎末,留着的话会显得不文雅。
“因为如今洛阳的情况,朝廷博弈严重,而外戚权柄过重,严重威胁到了宫中的地位,而以如今圣上的性格,外戚权柄过重。”
“哪怕何大将军还没有做出什么过界的行为,也足以让他警惕。”
“这种警惕将会作为一种制衡的形式存在。”
“那就必须要再立新军,而新军要起用的,自然是要深得圣心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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