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己来!”颜慕白一怔,只见苏绿幻轻柔如丝绦的身形一纵,已然跳了出去。
打斗中传来那位头领的的辩解之声,“灭门之祸乃刚发生不久,但令堂和令尊早在这之前便没了气息,你不知道吗?”
愤怒的女孩眼中之剩下那一抹又一抹的黑色,出鞘多时的白虹剑仿如沉醉嗜血一般,招招狠辣,步步惊险。
时间过了很久很久....
颜慕白握着火破的双手几乎在下一刻便要夺鞘而出了!
他双眼紧紧盯着园中的打斗,深邃而怜惜的瞳孔随着心上人的招式不停地上下移动着。
苏绿幻双手早已染红,血色的玉手紧紧握住剑柄,脸上狰狞的恨意一分未淡,切肤般的疼痛不停地搅动着她的胃腹,而这巨大的悲痛又牵动着全身的每一寸骨头,使得白虹剑能够催发出震裂天地的气势。
她的双眼瞪得很大,用眼睛死死的盯住对方,红色似带血,又似一滩死水一般,充满愤恨,似有与对方同归于尽之气势。
“这是最后一人了!”她对着自己说道。
透亮青色的薄纱衣遭到刀剑切割,一道道,一条条,如同面目狰狞的野兽,颜慕白知道她已然伤的很重了!
红色的血混着雨夜的水珠不停地侵染着,跌在石板上,滴答滴答,在静谧的夜晚更加戚戚。
她手腕旋转,长剑也如同一条吐信的灵蛇般飞速前进,刷的一声,剑点已达其喉,接着右手一转,如游龙一般,摆尾而扫,一剑封喉。
结束了!
便是在这一刻,苏绿幻眼皮一合,重重倒了下去。
.......
五日之后。
绵如丝线的春雨婷婷袅袅下了整整五日,阴沉烦闷的天气终于渐渐放晴,露出了久违的骄阳。
颜慕白正在泥泞的小路上一深一脚的向着山上而来,四苦山经过断断续续五日的雨水洗礼,此刻绿意盎然,一片嫩黄醉人。
待到了最深最深的那方天地,颜慕白却未寻到那熟悉的身影,他焦躁地四下寻找。
小溪清冷,潺潺而流。
那个修长纤细的背影背对着颜慕白,她的背挺的很直,此刻余晖正浓,斑驳的树影打在水中,晃晃悠悠,再映入她的倩影,仿佛河洛之神清冷秀丽,她就这样一动不动的站在水边。身上染血的衣衫早已换掉,此刻一身白衣,不染尘世。
颜慕白叹口气,走近与她并排而立,发现她的眼睛很少转动,雪色的双颊之上无丝毫血色,神色却宁静安详。
泛着毛刺的光芒映照在两人的脸上,然后散落在水中,随着一圈圈荡漾的凉意向着周围的树木漂散着。
亲人一夜间全部离世,这等哀痛又岂是片刻可以消解的,颜慕白轻握住她的手,就像她曾经为自己带来的温暖一般。只是这次与上次不同的是,苏绿幻扭头的瞬间却不是甜甜的笑意,而是彻骨的冰冷。
“回来了,师兄?”
“嗯,苏师叔....他们的遗体我已经找人都安葬了,你想去看看吗?”
沉默,无声的沉默....
待过了很久,苏绿幻抬头坚定地回道:“好!”
........
他相信她会挺过来,一定会,他给她时间,然后一起查明真相,即使拼掉自己性命,也一定助她报仇雪恨。
阖府安葬之后,颜慕白仍然未敢提及当日的灭门,只是陪着苏绿幻在坟前静静地跪了三日。
颜慕白知道苏绿幻是不想让自己过多的沉浸在悲伤之中,她要复仇,她要查明真相,那么她就必须让自己受伤的身体尽快恢复如初。
往日笑颜难在,今夕悲苦缠身!
两人必须尽快启程,以求在三月三日之前抵达那座摄人的大山之上。
骄阳近落,霞光流彩...
摇摇欲坠的小屋却四面透着凉风,那扇风眼无数,斑驳无漆的破门板依然在吱呀吱呀的响着,苏绿幻半躺在屋内的小床,抬眼扫视了一下熟悉的不能再熟悉的环境,不由得悲从中来。一想到苏梓离仍然杳无音讯,她的心头涌出一阵酸麻的苦痛,她赶紧起身将那三块破板拼成的窗扇掀的更开了一些,本意睹些春色,却看到同样一身白衣的颜慕白正在静静地摆弄着烧烤。
他的头发以竹簪缠起半束,下方头发垂落,周遭散发着焦木被炙烤时候淡淡的温和味道,而攒动的火苗之上,袭过不远的窗扇传来阵阵的鱼香。
天边晚霞璀璨夺目,满天琉璃,苏绿幻看到面前唇红齿白的少年,左手举起插着鱼的焦杈,右手用匕首轻轻错开在鱼身上划了几个口子,均匀得将一些白盐抖落上去,转头的瞬间正好与她目光相接,微微笑了笑,顿时她的心中满是柔软,心道:“不止师姐,我还有爱人,爹娘你们看到了吗?不用太牵挂女儿,你们天上看着,女儿定会为你们报仇,也一定会将找师姐找回来。”(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