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人沉默半晌,彼此不言。
终究是端木凤阳开口打破沉寂,向田文义问道:“田老前辈,那我们接下来该怎么办?”
田文义从木凳上缓缓站起,休息良久,此时气力也是恢复大半,说道:“如今金吾卫尚未得手,定会再来,下次怕是不会只来一名三环金吾卫这么简单了。”自己全力以赴,能够勉强击杀一名三环金吾卫。但若是两名三环金吾卫甚至是一名四环金吾卫,便是难以抵挡。
田文义顿声又道:“我已不愿在教授你二人武功了,现在你等速速离去。留在此地,也只会白白送了性命。”
话音未落,张羡瑜前步叫道:“您此时有难,我二人又怎会坐视不管?我们要留在这里助您抗敌!”端木凤阳也是在一旁随声附和,不愿逃走。
“废话少说,此地已不宜久留,你二人走后,我也会离去。”田文义道。
张羡瑜不忍道:“您根基在此,难道轻易舍弃而去?”
“什么根基?就这一破旧茅屋?”田文义自嘲,又抬头环视周围,经历打斗,一片狼藉。于是说道:“北周金吾卫偷入我大燕,这等大事,我自然要去与武林人士告知此事,提醒抵防。此地虽是环境优美,依山傍水,但也不足让我留恋难离,丢了便是丢了。”
端木凤阳与张羡瑜闻言,只得微微点头答应。二人听从田文义意见,便于临时搭建木屋中收拾行装,喊来青书牵马前来。
二人感激这两个月来田老前辈的悉心教诲,皆是行礼拜谢,想起相处之间的种种,不由心神颤动。
田文义却是不以为然,直言说道:“我也没交你们些什么,莫要如此。抓紧时间赶紧离去,于我留出独处时间,也是方便整理思绪。”
端木凤阳与张羡瑜闻言,便也不再多留,起身上马,告别田文义后,与青书三人策马离开,向武当山方向骑去。
田文义一言不发,佝偻身子,站在门前,目送三人渐渐远去,直至身影全然不见,才是转身返回茅草屋。
青山薄雾,寒湖孤影,蓑衣斗笠,无钩垂钓,风云变幻,淡然视之。
远离北青湖畔后,端木凤阳见张羡瑜面露愁色,想是担忧田文义之事。出言安慰道:“田老前辈武功高强,阅历丰富,定不会有事的。”
张羡瑜也觉此话有理,轻轻点头,愁色稍减。
三人骑马行路数日,来到邓州城下,行路之中未作长留,身上已然干粮耗尽。于是便决定在此地采购些物资,休整一日,再上路不迟。
邓州城门处官兵在对入城之人一一进行盘问,携带货物皆是严格审查,端木凤阳与张羡瑜也是头一次见如此景象,不禁心生好奇。
三人牵马入城,只见不远处一群人在围观张贴的布告,于是端木凤阳等人也是前去查看。
好不容易挤入人群之中,只见告示内容“今得通报,北周遣派金吾卫偷入我大燕边境,四散于诸州之中,杀戮黎民,损害社稷。陛下闻事,夙夜忧叹,深感痛心,决议铲除入国外贼。现广招天下英雄,助朝同剿金吾卫,杀敌者赏金封官,定约如下:杀一环金吾卫者,赏十金;杀二环金吾卫者,赏五十金;杀三环金吾卫者,赏百金;杀四环金吾卫者,赏金二百两,封乡侯,吏禄千石;若如斩杀五环金吾卫,赏金五百两,封地千亩,官拜五品大臣。愿诸民,万众一心,同仇敌忾,保我大燕千古。”
端木凤阳看完告示,也是知晓北青湖畔现身三环金吾卫,并非例事。如今怕是有成百上千的金吾卫,游走于各州。
张羡瑜对此告示内容感叹道:“江湖人士多爱金银,且不易入朝为官。如此丰厚封赏,不知要激起多少群伐金吾卫之浪潮,掀起多少血雨腥风。”
“金吾卫个个不凡,被誉为北周最高战力。岂是武林寻常人等可以轻易围杀的?”一旁青书此时说道。
端木凤阳沉声缓缓道:“人为权财,甘弃性命。纵知不敌,为此封赏,也会力图一搏。”
青书与张羡瑜听闻此话,也知是这道理,人为了获得金钱权力,敢于铤而走险,置安危于不顾。
端木凤阳在想,仅短短数月,先是五岳合并,联合北斗,又是金吾卫偷入燕疆。这江湖还是以前那个江湖吗?一声轻叹,万千杂绪交错于心头。
三人看罢告示,便也不再作停,从人群中走出,在这邓州城中寻得一客栈安下,彼此分散采购行程所需,休整一日后再行上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