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音刚落,上官鹏举像是听到了一个天大的笑话,大笑不止,许久勉强缓过来,说道:“他没有这个资格,连你我都难以作这执棋者,一个小辈又怎么可能?”
说罢,他又风轻云淡道了一句:“有些人自作聪明,也为掌控全局算尽天下,却不知自己也在别人的算计之中。”
“算尽天下?你说的可是那号称天下第一谋士的西蜀‘叶知秋’?”
上官青云未给出明确答案,只是道:“叶知秋乃天下第一谋士,我不过一介武夫,无能评价。也许是,也是不是,谁又能说得清道得明?”
这话说得玄乎其玄,使人摸不着头脑,段九鼎本就不精谋划,也不再去品味思量。
做棋子又何妨?有些时候,棋子的结局要比下棋之人好上太多了。
上官鹏举远走之后,端木凤阳也不再多于此地停留,小心背起地上重伤的张羡瑜,下场离府救治。
张羡瑜此时已然成了一个血人,虚弱至极。上官采芷心中不安,本想一并前去照顾疗伤,却被忽然闪来的一个八尺身躯挡下去路。
她本想一把推开此人,却抬头望到其容貌后,不敢再作造次。此人四肢精壮撑起外衣,孔武有力,肤呈古铜之色,约摸有四十余岁,名为“上官昊。”
“你想去干什么?”上官昊冷声质问道。
“父亲,张羡瑜被表哥打成重伤,女儿怕他无人照顾,便也想去帮忙救治。”上官采芷颤声说道。
她虽然在府中骄横跋扈惯了,但毕竟一物降一物,生平最怕两人,一人乃上官鹏举老祖,另一人就是这身前的家父上官昊。
上官昊却是不听说辞,沉声道:“周府在金陵城也有几分名气,自然会请来良医医治那张家小子,你无需多做担心,在家中安稳待着便是。”
上官采芷平日不曾反驳严父,一向言听计从,今日却是因张羡瑜之事而反常,鼓起勇气回道:“女儿请求父亲批准出府。”
上官昊愣了一下,也没料到上官采芷会不听自己命令,眼眉微挑,重声说道:“此事没得商量”
说罢,又对不远处山官青云道:“青云,送你表妹回房。”
上官青云得令,上前轻轻拉了一把上官采芷,柔声道:“表妹,走吧。莫要再惹昊叔生气了。”
刚刚入手,就被上官采芷用力甩开,回首厌烦道:“休要碰我。”
话音刚落,她再不顾场中他人,独身一人小跑离去。渐渐跑远之后,每前跨一步双眸也随之湿润几分,不久便泪珠滴滴落下。到最后只能躬身而立,不断拂袖去擦拭眼角流泪。
她分明清楚看到张羡瑜那般凄惨之状,自己却是无能为力,一点忙也没有帮上。
先是请求上官留手被果断拒绝,现又提出去照顾伤重的张羡瑜,却仍被父亲截下。
无力感瞬间充斥全身,上官采芷此时全身颤抖不止,除却不住落泪,再难去做它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