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林淑琴不太明白她的意思。她陷入思考,一不小心,工作出了几次差错。
吴秋月看出来了,说:“别东想西想了。有些事顺其自然吧。爱自己,爱生活,这才是正事。对啦,我有个亲戚介绍了一个不错的中医,你要不要去看下?调理下身体。”
林淑琴说:“我为啥要去调理呢?”
吴秋月说:“看你气色不好嘛。再说,女孩子调理身体,这个很有必要的。也没啥坏处,你要去的话,咱俩约着一起,等休息日的时候再去。”
林淑琴说:“回头再说吧。”
下班后,林淑琴回到家,在巷子口又看到周学兵。这时,巷口的一位婶婶提醒她,家门口有人找她。
周学兵此时正坐在林淑琴的家门口。此时的他,已经换了一身衣服。他上身一件夹克,下身一条黑色裤子,脚上是一双油亮的皮鞋。这一身打扮,让他看起来像一个事业有成的小老板。
但他却坐在林淑琴家门口,那种“小老板”的气势,顿时荡然无存。
“你怎么在这?”林淑琴见大家围观着,连忙问。
周学兵起身半倾着身子说:“对不起。”
林淑琴说:“今天找我又有什么事?”
周学兵一脸严肃地说:“有两件事。第一就是昨天这事,我给你道歉。第二件事就是,我要出去出差,可能要走好几天。我货仓门面钥匙,希望你帮我拿一下。如果有人要拿货的话,会来找你,你到时候跟着去看一下,帮我个忙,盯着一点。”
林淑琴说:“你仓库钥匙,我拿着不太合适吧?再说我也不太懂你这行。”
周学兵说:“我都准备好了,到时候别人直接去,按照我说的来就是。”
林淑琴说:“你可以把钥匙给你爸妈拿着吧。”
周学兵说:“我不想让他们掺合我这些事。别的人我又不相信。”
林淑琴还在犹豫,周学兵接着说:“我只相信你一个人。”
林淑琴看了他一眼,把门打开,往院子里走。周学兵自己直接跟着进去了。
他说:“这事就这么定了吧?”说完把钥匙放她客厅的桌子上了。见客厅桌子上摆放着林父的遗像,他又立即扑通跪在地上,虔诚地磕了三个响头。
林淑琴换煤的时候,瞧见他磕头,瞬间软下心。心想,周学兵对父亲这样,确实难得。
周学兵走过去,帮她把角落里的煤球,全部清理了一下,又去巷口卖煤的站点,自掏腰包要了两百个煤球送回来。一切都弄好之后,天色已经很暗。
他准备告别时,林淑琴忽然说:“钥匙我拿了。到时候有啥事,也别怪我。”
周学兵马上笑着说:“怎么会怪你呢?感激你都来不及呢。那就这么说定了。”
周学兵是去浙江义乌出差。半个月后回来,他给林淑琴带了一件红色外套。外套送给林淑琴的时候,她推辞不过,便硬是要给他钱。
周学兵说什么都不要钱,说:“你非要给钱的话,就是咒骂我。”话既然都说到这个份上了,林淑琴也不再坚持了,她说了几声谢谢,便把衣服收起来,随手扔在沙发边上。
周学兵走后,林淑琴心里很内疚。一内疚,就想到李军。
晚饭后,她一个人出门,沿着东川长江边的步道,走了几个小时。
面对滚滚长江,她沉默不语,只是在心底默念:李军,你那边还好么?什么时候才能回东川呢?
江水呜咽。货轮破江而过,长长的汽笛声,像是无奈的叹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