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咱就文大人那里见!”
赵裁缝撂下这句就缩回身子,砰的一声,关上了窗户。
段初搀扶着张牢头,走出好远,才放手坐到路边的石墩上。
“段兄弟……”这个称呼刚一出口,张牢头就自甩一个大嘴巴。
铁司狱牛巡检那个级别,才能跟段初称兄道弟,他要是叫段初为兄弟,岂不是把自己,放到和铁司狱平辈的位置上,这是不孝。
“段爷,我可以走了吗?”张牢头又改口小声问。
张牢头三十来岁,段初称呼他一声老张,又说:“刚才我从楼上,跳下来的事,你会不会说出去?”
“刚才发生了什么事?我喝醉了,什么都不记得了。”
张牢头很聪明。
段初点点头,用拿着眉尖刀的手,拍拍张牢头肩膀:“老张,好好干,改日我跟魏先生说说,看他能不能推荐提拔你当管营。”
话里很抬举张牢头,但是那把刀,却是明晃晃的威胁。
张牢头说声谢谢段爷,匆忙转身一溜烟走了。
等张牢头走远之后,段初走到旁边的一棵大树下,大树的阴影里,王婆婆拄着拐棍,身子摇摇晃晃。
她不停轻拍自己的胸口,现在还是一阵后怕。
“赵裁缝那厮本来醉酒很深,谁知房梁上突然掉下来一只老鼠,正好砸在他脸上,他抓住老鼠一把就捏扁了鼠头,鼠血乱滋!”
“鼠血溅到他脸上,他突然就睁开了眼,老身怕挨打,只能躲到桌子下,都没来得及通知你一声!”
段初笑笑,道:“婆婆,你没事就好!”
他说完之后,又把王婆婆一路送回家,王婆婆惊魂未定,只顾发抖,也没有心思问他,在楼上和赵如意,到底谈到什么地步了。
……
赵如意的房间里,赵裁缝提着灯笼,两眼直瞪赵如意。
“姓段那小子,一家几代都是浑人,他爹就是一个大疯子,竟然敢在雨夜里爬上骑龙山,在山顶用刀指着老天爷,破口大骂!”
“老天爷气坏了,甩手发下一个雷,活活把他,劈成了焦炭!”
“姓段这小子更像短命鬼,怎么看都是一个,迟早挨雷劈的夯货!”
“你要是不想受他牵连,跟着遭雷劈,以后就给我离他远点!”
赵裁缝劈头盖脸一顿训斥。
不过赵如意始终沉默,面不改色,口不出声。
赵婆娘摸摸口袋里,沉甸甸的银子,心说没有这丫头,自己怎么能赚到,段初两次送来的七两银子!
刚才赵裁缝急着进房间捉奸,并没有为难赵婆娘。
所以看在银子的份上,赵婆娘大着胆子,帮赵如意说话了:
“当家的,你一喝多,就胡说八道,如意这么乖,怎么可能私会男子,你再嚷嚷,被街坊邻居听到了,无端毁了如意的名节!”
赵裁缝也怕被外人听到,听婆娘这么一劝,他冷哼一声,走了。
赵婆娘看了看赵如意,心说两个人在房间里聊了这么久,应该看对眼了,姓段那小子肯定还会来,到时候,少不了自己的好处。
以后这丫头,就是老娘的私房摇钱树!
赵婆娘想到这,一时和颜悦色。
“如意,早点歇息,明早婶娘给你做好吃的!”
……
赵婆娘走后,赵如意独自坐在梳妆台前。
她摸了摸脸上,被段初的咸猪手滑过的皮肤。
镜子里的冰冷面容,嘴角一挑,竟然露出了微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