阁下觉得元帅倒了霉,我们就是丧家之犬了吗?”百里云一声讽笑便将此人的狂狷给撅了回去,“你真当他有多大点分量啊?”
“……”
“…………”
百、里、云!
——鬼无、鬼曳同时掷来了狠杀的眼刀。
百里云却视而不见,接着对着那窃舍的“人”道:“也就敢躲在别人的意识里连面都不敢露的家伙,居然还真有脸跟我谈‘胆量’?”百里云摇头一笑,“现在搞事情的人就这点水准吗?”
纵使那“人”藏在旁人的躯体里,此刻也捺不住满腔怒火了,肢体挣扎着,灵丝弦绷音断。
“抓紧了,要是敢把他放下了我就把你祭出去。”百里云悠悠道。
鬼曳眸光一沉,十指猛然一收力,便听那人身中一串骨节裂断。
“有种,就来跟我当面较量!”
“好啊,那你也得告诉我你在哪吧?”
那“人”轻嗤一笑,“有胆,就来西域。”
“去你的地盘上跟你较量?果然还是个怂包……”
对方咬牙切齿,“那你来不来?”
“来,为什么不来?”百里云笑得轻蔑,“本大爷就去你的地盘把你拆了。”说罢,他指梢一勾,挑了个眼色送去鬼曳眼里,“收。”
鬼曳应而收术,那“人”暴怒的嘶喊犹有余音,百里云一身晃前,机甲木掌一把捏住那人头颅,掼一道狠力直将此人脑袋重砸在地。
闻得一声骨裂轻响,本主可能已经死了,那借囊的似还喘着口残气。
百里云压低了身子,凑近他耳廓,压着声,对里头那不知哪个缝里钻出来的灵魂道:“在我面前狂,最好多备几条命。”
此言落罢,鬼曳捏出的漆黑终于分崩破碎。
百里云直起身来,瞧着地上三人若有所思。
“现在怎么办?动身去西域吗?”鬼无一脸正色的愣脑问了一句。
百里云却没有回答他的意思,仍垂眼望着那三人,却冷不丁抬手给了鬼无后脑一下。
鬼无那刚熄下去还没散烟的火气噌的又蹿了起来,连着整个人都燃起了一团幽幽鬼火。
“不去。”百里云悠悠答道。
“……”
刚刚叫人多留几条命的是谁……
“看来这三个家伙的确没多大用。”百里云自言自语着,悠然一叹,“白忙活……”
“……”鬼曳眼神无言一沉,“怎么处理?”
被百里云捏死的这人空瞪着一双呆眸,眼角溢出两行渐冷的鲜血。
百里云琢磨了片刻,蹲下身,撕了一人的袍角布料,就地取了亡血,书了几个血字。
“把剩下两个人也处理了,不用埋。”悠哉游哉的吩咐罢,总头大人便踏着闲步溜达开了,“随便用什么手段,不完整也没关系。”
前一瞬还邪火中烧的两人一听这话,脸色立马就阳光明媚了。
鬼曳是个木偶似的家伙,等闲时连眼神都不一定有,此刻却喜笑颜开,露出了两枚稍有锋锐的小虎牙。
“就是说可以随意发挥吗?”他自问着确认了一遍,“咯咯”笑了两声,指着右边道:“我要壮的这个。”
鬼无白了他一眼,齿间蹦出两字:“变态!”说时,自己也抽了把鹰爪似的小刀,猖笑着,“要不先把那个死的剖开看看……”
“丧心病狂……”
——
舒凌貌似又出去收场子了。
百里云溜溜达达的绕回城里,在金师院的残门外瞅见了时常跟在舒凌身边的两个部将,心中不禁暗嘲——
果然是个跑腿的专职人员。
他若无其事的绕进通帅府后门的小巷。
秋风萧瑟,掀过一路轻尘,卷起几片枯叶重又傍过枝头,一巷风罢,枯叶又落,不过是从墙外回到了墙里,约有几分“叶落归根”的意味。
百里云瞧了一眼稍有出神,恰在此时,素来清寂的小巷里却有一人与他擦肩而过。
那人身上没有什么气息能引起百里云的注意,倒是一头灰色的长发从余光里拂过,稍有几分惹眼。
百里云一步稍顿,回头,却只见一条空巷。
还真有点诡异。
百里云瞧了那个方向片刻,收回眼来,启步接着走。
那人来去如风,无声无息,若非那一头长发实打实的落进了百里云的视线,这位总头大人可能都未必能察觉他的存在。
如此想来,倒是有点危险……
说来也真是滑稽,那昔年不得不在沟渠中求生的君寒如今居然果真是一国的顶梁柱,也才生死不明着偷了几天懒,这京城就陆续现了群魔乱舞之象。
到底是君寒这个元帅太伟岸,还是凡人的依赖性实在太强?
百里云舒然一叹,还挺想看看没有了君寒的大黎究竟能乱成什么样子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