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就走不了了,赶紧上来走吧。”
说完就俯下身去,示意朱执爬到他背上。
朱执看着老王头说的头头是道,条理分明,显然,这些东西在老王头脑海中谋划了很久,朱执能够想象的出,为了救他这个便宜儿子,眼前的老头是如何绞尽脑汁的计划这些。
朱执顺从的趴到他的背上,然后尽量放松肢体,让手脚耷拉垂立,争取让他人看不出一丝用力的痕迹。
虽然朱执这幅身躯瘦弱,但毕竟是个壮年,两人重叠一对比,老王头显的更加的孱弱,他背起着朱执走起路来,显然极为吃力。
老王头却是什么都没说,只是埋下头来,一步一步的缓缓走向门外。
朱执比老王高出一头,所以双脚只能在地上拖行着,他默默感受着老王头瘦骨嶙峋的身体,随着发力而颤抖的幅度,心中好似有一股暖流涌出来。
是我利用了他,但老头对自己的好,是真情实意的,等我脱了身,一定回来报答他,为他养老送终,偿还这份恩情。
路上过了两重有人值守的关卡,但是没人在意老王头,顶多投来些许厌恶的目光,便不再关注。
好不容易的挪到监牢大门口,老王头已经是气喘吁吁。
监牢外边是一片院落,离房门不远处正停着一辆马车,那是一匹和老王头一般似的,显得瘦骨嶙峋的老马,拉着一辆平板车,平板车上还放着一口漆黑漆黑的棺材。
老王头来到马车前,上边的棺材盖子已经打开,老王头费力的把朱执往上送,好一会儿工夫才推进去,随着啪的一声,朱执掉了进去。
被送进棺材的朱执,正在砸落在那个死去的病秧子身上,这两日的离奇遭遇让他胆气壮了不少,压到死人了,他也没有什么惊慌的表情。
朱执只是在心中默默念叨:
“对不起了老哥,借你的地儿用用,赶明儿多给你烧几付纸钱用。”
这病秧子死了不到一天,身体还没有变得僵硬,只是脸色青白,浑身冰冷,身体接触之下,让朱执感到很不舒服。
这时候,上边的老王头开始推棺材盖子,随着外面光线的消失,棺材内部漆黑一片。
随后就是一阵的夺夺声响,应当是老王头在敲着钉子,把棺材封死。
朱执趁着老王头钉棺材钉的声响,努力的把这仁兄的身躯放到自己身上,尽量的让其遮掩住自己。
这幅棺材料子用的不是很好,一股股说不清的味道直往朱执鼻子里头钻,而且隔音效果很差,朱执能够清晰的听到棺材外面,那匹马不耐烦地打喷嚏的声音。
等了一会,老王头似乎弄完事了,朱执只觉得浑身一震,马车开始咯吱咯吱的行驶起来。
才走了几步,马车就又停了下来,这让朱执心开始提了起来。
然后他听到一个懒散的声音:“老王头,你那里边运的谁呀?”
紧接着是老王头的赔笑:“是今天早上那个病秧子,已经查看过了,这不他家人还给了钱,一定要用这个棺材送出去,说是讲究个体面。”
问话的人似乎不满意老王头的说辞,语气开始转急:“是吗?你把它打开我看看。”
“这都钉上了,再打开了我也不好交代,哎哟,你瞧我这记性,这是人家托我办事的茶水钱,我刚才忙晕了头,大人辛苦,拿去给弟兄们喝点茶。”
然后就是一阵钱袋子哗啦啦的响声,那个声音又懒散下来:
“那行吧,我也懒得看了,你忙去吧。”
随着这番对话的结束,马车又开始稳步的向前驶去。
走了好一会儿,朱执才敢大声一点喘气,伸手一摸,一脑门子的汗,刚才可真把他吓得够呛。
这件插曲过去之后,接下来的路程就一直没有声音了,朱执感觉马车走了好长时间,一路上也没有人说话,甚至他连赶车的还是不是老王头都不清楚。
朱执心中惶惶不安,不由得开始胡思乱想,如果老王头不来救他,他能靠自己的力量,打破棺材自己爬出去吗?
如果爬不出去,那岂不是要活活饿死在这里,和他身上的病秧子一同腐烂?
突然,马车停住了,朱执等了一会儿,发现还是没有人出声,然后再过一会儿,连马的声音都没有了,朱执感觉四周静极了,好似这天地一时间只剩下他,还有这副棺材里的死人。
黑暗之中,朱执被压得有些喘不过气起来,于是伸手发力把这个病秧子从拨弄下来,变成面对棺材面的侧卧姿势,给他自己腾出个地儿。
然后他侧卧在另外一边,棺材底部虽小,但两个人挤一挤倒也容得下,于是就变成了背对背的一人一尸一边,共同侧卧在这棺材里。
被困在黑暗中,朱执感到有些后悔,既然从大牢跑了出来,刚才应该让老王头救他出去的的,现在外面什么声音都没有,会不会老王头这个便宜父亲有了什么变故?
正在朱执后悔的时候,他感觉背后的尸体好像动了一下,还没等确认是不是错觉的时候,那具尸体的背部,又动了一下,而这一次,朱执清楚的感觉到了。
“冤有头债有主,兄弟你大人有大量,我只是暂时占用了你的棺木,等会就还给你,不要见怪。”
朱执说着安慰自己的话,可是他的呼吸越来越急促,而后边背后尸体的动作也越来越大,手指抓挠棺材发出很大的声响,同时身躯一阵扭动,似乎很想把身子翻过来。
“我受够了,这什么鬼地方?背后的仁兄,你怎么这么能折腾,既然死了,就给老子好好的躺在那里啊!”
感觉到背后尸体挣扎的力量越来越强,朱执也被激发了凶性,他准备先下手为强,不管这尸体是怎么活动起来,他都准备让他再躺在那里,而这次躺下就让他再也起不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