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连城死而复生的消息便在县城里传开,引得一众百姓啧啧称奇,一时间,街头巷尾的百姓都在谈论此事。
同时,史御柱也正式对外宣布将女儿许配给董生。
王员外父子听闻消息之后不由大惊失色,赶紧派人悄悄打探了一番,结果还真是这样。
这下,父子二人顿感不妙。
因为他们猜测鸠摩多半是出事了,史家一定暗中请了高手相助。
这接下来,怕是就会找他们父子俩清算总帐。
惊惶之下,父子二人密议了一番,决定主动出击,寻求官府的庇护,来个恶人先告状。
于是乎便托人写了一张状纸,状告连城在与王家有婚约的情况下与别的男人私会,史御柱包庇女儿,竟想出一条荒唐的瞒天过海计谋,让女儿假死,想赖掉与王家的这门亲事云云。
县令接到此案之后,可谓是焦头烂额。
毕竟,死而复生这种事本身就很难解释的通。
也正因为如此,王员外父子才会揪住这一点,一口咬定连城与董生死而复生纯属妖言惑众,以掩盖二人之间的私情,博取一众百姓的同情。
的确,对于二人之间的生死奇缘,城中不少百姓是持同情与支持态度的。
为了打赢这场官司,王员外不惜重金想要收买县令,让他尽快断案……结果,县令却不敢收这笔烫手的银子。
一来,史家在临河县名望颇高,史御柱怎么说也是个举人,可不是那么容易打压的。二来,这桩奇案已经闹的满城风雨,县令又怎么敢听从王员外父子的意思一意孤行?
正左右为难时,史御柱亲自来到县衙拜访,同时还带了一个年轻人一起来访。
一见面,史御柱先与县令相互打了招呼,随之指着顾鸣介绍:“章大人,这位便是今科天子钦点的顾解元。”
一听此话,章县令不由大吃一惊,赶紧拱手道:“原来是顾解元亲临,本官有失远迎,有失远迎!”
解元虽只是功名不是官,但加上钦点二字,来头可就不容小觎了。
当初顾鸣衣锦还乡时,连金华知府都要亲自来到郭北县拜访,一个小小的县令又怎敢怠慢?
“章大人不必多礼!”
顾鸣拱手回了一礼。
“二位请上座,来人,赶紧沏茶!”
坐下闲聊了几句之后,章县令心知肚明,主动提起了王员外告状的事。
“史老爷,这案子并非本官揪着不放,实在是那王员外父子闹的不可开交,本官也是没有办法。”
这时,顾鸣淡淡道:“章大人,咱们且先不说这桩案子。临河县一众百姓谁不知王员外一家是靠贩卖私盐发家的?”
“这……”章县令心里一紧。
“虽说后来王家拿到了官银贩卖许可,但,大人想必心里很是清楚,王家所卖的盐,到底有多少是真正的官盐?
恐怕三成都不到,绝大部份还是粗制滥造的私盐。
因为只有私盐才能让他获取暴利,这一点,想必大人心里有数吧?”
章县令当然心里有数。
真正的官盐数量是很少的,价格也贵的离谱,一般老百姓根本吃不起。
因此,几乎所有拿到官盐许可的商号都会夹带大量私货,这几乎成了一种行业潜规则。
既然是潜规则,那就意味着难以见光,无法拿到台面上讲。
但是,顾鸣现在当面提了出来,章县令就不好再装涂涂。
他要说知道王员外贩卖私盐,那就是渎职,正好让人给捏住把柄。
因此只能硬着头皮道:“这个……本官还真是不太清楚。”
“呵呵,章大人不清楚也不要紧,老夫正好听人说王家前几天进了一批私盐,恐怕有几千斤之多。大人可派人去查一查,不就知道了?”
顾鸣也挺为配合地接上话:“想必章大人也听说过我岳父大人之前所受的冤屈。
当时他还是堂堂一个县丞,就因为被人诬告贩卖私盐,差点因此丢官。可见,朝廷对于私盐一事是极为重视与痛恨的。
假如说,王员外公然贩卖私盐一事传到府衙官员耳中,等到府衙派人下来调查之时,恐怕大人就很被动了。”
此话一出,章县令顿时惊出一身冷汗。
他心里很清楚,顾鸣这番话并不是在提醒他,而是在警告他。
换作是别人敢如此威胁他,章县令恐怕当场就发飙了。
但是顾鸣身份不一般,他哪里随意发飙?
思来想去,这事恐怕难以善了。毕竟有些事不说开,大家都没事,一旦闹开了指不定会闹出什么无可挽回的大事件来。
如果顾鸣真把此事捅到金华府衙,上头必然会重视。为了前途着想,看来也只能拿王员外父子俩开刀了……
于是,章县令当即以一副清官的气度喝道:“没想到这王员外竟然如此大胆,竟然不顾朝廷律令贩卖私盐,来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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