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个月说快不快说慢也牵强了点,在风平浪静的过了一个多星期之后,班里热热闹闹的开始讨论起叶微凉的生日会来,许多人遗憾没有接到邀请函,如此对比,那些拿到的人就显得沾沾自喜了,酒会订在雅戈大酒店,据说那里的老板是叶父的好伙伴,这次殷切的承办了叶微凉的生日会。
老朋友拜托的,怎么能不给面子呢?因此这次生日酒会办的出奇的十分盛大,据说连装裱用的玫瑰都拉了几车,订的香槟更是载满了叶微凉家的酒窖,而酒店的布景特地进行了一系列整修,酒店老板给这么大的面子,无疑是一份荣光,突出了叶微凉的重要和资本;
而她的父亲为了女儿的开心,更是将当红明星姜里泽请了过来镇场面,炙手可热的天王一过来,立马引起了不小的骚动。
具体表现就在:承办生日会的酒楼,十里之内,堵车爆满,黑压压的人群纷踏至来。
即使在几条街开外,也能看见酒楼专门筹备的巨大横幅【祝贺叶总长女叶小姐海归生日】,为了醒目,还特意用了骚气的玫红色,大大的感叹号也像是宣扬般挂在字后。酒店前的接待厅那个气球呀,密密麻麻就跟细胞似的,彩带飘扬,四处是酒塔。
走在街上若笙老远略瞥一眼就给惊到了,她突然觉得自己的品味也不是那么土鳖……
门口两个迎宾拦住了若笙,上下一扫她后,掩不住笑意下的轻蔑,道:“这位小姐,今天是私人包场,你没看见外面的横幅吗?”
早有预料的若笙连表情都懒得做,甩过去一张金灿灿的礼卡,正是邀请函。她挑眉:“怎么,我看着就不像宾客?”
“这……”迎宾被那张邀请函弄的一噎,脸色微变,眼光在若笙身上慌乱扫过,随即他好像找回什么信心一样:“你还是不能进,这里是高级场所,所有宾客必须身穿礼服!”
若笙二话没说脱了外套往包里一塞,露出了里面那件衣服来,然后又将那包随手一扔。“现在呢?”
“……不行。你、”迎宾瞪大眼睛,额上冒出汗来,心里快速遣词造句,却你你你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来。
若笙冷笑一声,将邀请函往他怀里一丢就走进了酒店,推开旋转玻璃门,她高跟鞋的声音慢慢消失在大堂。
她的身后,是两个迎宾焦虑的声音。
“你真蠢!你怎么放她进去了,叶小姐吩咐过要给她闭门羹的……”
“你还说我,刚才怎么不见你吭声?你真是站着说话不腰疼……”
……
——尽收耳底。
若笙满是伤感的叹了口气,这是一场鸿门宴啊。
脚下踩着毛绒地毯,脚步声被吞噬的一干二净,各种香水的气息交杂着扑鼻而来,仿佛一朵朵盛开花苞的裙摆,呈亮的鳄皮鞋、梳的一丝不苟的头发。酒杯碰撞声、音符摇曳声、攀谈聊络声、这是一场上流社会的盛宴。
叶微凉早早就来了,她穿着一袭黑色露背裙,领子上如同浩瀚星澜一般缀满细钻,黑色的裙子衬得肤白如雪,纤长的脖颈上坠着一条钻石的项链,夺人注目之余无人不为其美貌沉醉。
而她身边,正是刚才被众星捧月的天王,姜里泽。
不愧是天王,这个人一出场就携带着一种震慑的气场,让人忍不住侧目过去。
那是一张极为俊美的脸庞,尤其是那双好似能摄人心魂的琥珀色眼睛,只看一眼,就叫人呆滞。
如愿看到众人震惊羡艳的神色,叶微凉满意的勾了勾嘴角,这次砸了大价钱请来镇场的天王可是货真价实的有钱也不一定能请到,里面的人脉情面复杂的很,也是叶父用了很大功夫才办好的。
果然,惊艳效果不一般呐。她看见了姜小雪们投过来羡艳的目光,端着酒杯走了过去,高跟鞋的声音吞没在毛绒地毯里,玲珑有致的身段引起不少富家子弟的瞩目。
她就等着看若笙羡慕惊讶的表情,期待她出丑窘迫。没见过世面的土包子,看见这么大排场一定惊呆了吧,呵。她目光流转,等着看好戏。
姜小雪仿佛知道她在想什么似的,谄媚道:“你也请唐熙子来了吧,这个点还没到,不会是没钱买礼物不敢来吧,就怕她穿着破校服来丢人现眼啊。”
叶微凉面上轻蔑的冷笑两声:“谁知道呢?我不过是可怜她才是请她来的,估计她一辈子都没参加过这么盛大的宴会了,给她涨涨见识。”心下想道,最好穿着上不了台面的破衣服来,狠狠的丢丢脸!到时候自己再把她推到众目睽睽之下,让她下不了台!
估计她还想着趁这次宴会勾搭上有脸面的公子哥麻雀变凤凰,就看她有没有那个本事了,呵。叶微凉抿了一口红酒,勾唇笑着。
她聘婷走上话筒旁,红唇一勾道:“欢迎远道而来参加我生日的各位,大家一定要玩的尽兴,不然可就是我怠慢了大家了,一会儿我有一个朋友,我邀请她一起上台开彩炮。”
底下的人纷纷鼓掌祝贺,叶微凉笑得如梦似幻,尽展风情。姜小雪们暗暗嫉妒看着她,一边又忍不住羡慕。姜里泽彬彬有礼的靠在一边,拿着酒杯浅呷,要不是禁止拍照,想必这里早已水泄不通了。
叶微凉向全场扫了一眼,方媛他们没来,估计是不会来了,唐熙子也还没来,怎么回事?
——笃笃、笃、笃、笃笃。
一阵高跟鞋接触地板的声音婉转而来替叶微凉解答了疑惑,清脆又不失力度,只是听到这声音,所有人就忍不住想象主人的模样。
就在许多人都纷纷侧目看向前堂走廊时,脚步声骤然顿住,就像没入一团羊毛里似的,还能感受到空气中一顿一顿的回响。
正在与姜里泽攀谈的叶微凉也顿住了,不解的看过去,这是谁来了?
只一眼,她就后悔了。
来人正是沈若笙,只是没有像她期待的那样颓旧破败,也没有拘束不堪。她穿着一双火红色的尖头高跟鞋,露出一双纤白的脚踝,一步一步踩着羊绒毛毯走过来,双手插着兜,嘴里……叼着一根女士香烟。
高腰黑色女士西裤,和纯白的衬衫,黑银色的领带,西装的外套被她随意披在肩上,成熟强势的气质下却是一张稚嫩的脸。男装的样式穿在她身上配上红色的高跟鞋竟然有一种说不出的韵味,披肩的长发和严谨的西装冲撞形成了一种独特的魅力,一时间所有人的目光都黏在了她身上。
她身后正是一身正装的龙言,头发梳的一丝不苟,明明只是换了身衣服,整个人的气质都不一样了,透露出贵气与高傲,城府深沉的味道环绕在他身上。
叶微凉一时诧异的瞪大了双眼,难以置信的看着来人,脸色一下子僵硬了,这是唐熙子?怎么可能!呃……离近了些才发现她嘴里噙着的其实是一根棒棒糖。还有她身后的刘狗带,怎么一瞬间就耀眼起来了,脱下校服的他突然就有贵公子的即视感了怎么回事!
怎么都看着我?若笙死鱼眼的瞅了一圈会场,目光定格在叶微凉身上,正经的打了个招呼。
叶微凉脸色僵硬的应了一声,脸上由青转黑。唐熙子不是应该穿着廉价的白色蓬蓬裙,假装自己是纯洁白霞的白莲花天使吗?她怎么不按常理出牌?不光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还无形中把自己给比下去了,她利落强势的形象把自己碍事矫情的鱼尾裙衬得一文不值。
叶微凉脸色难看,手不自觉使劲捏着杯子,突然瞥见姜里泽的视线竟也望向沈若笙,还若有所思的歪了歪头,好像很有兴趣的模样,她又惊又怒,把手里的杯子使劲一搁,扬声道:“……好了!看来人都到齐了,我们开始吧!”
许多人的目光这才重新回到叶微凉身上,还没等她松下一口气,走上上台去,一道声音又吵嚷着响了起来,令她心头一跳。
“哎,叶小姐,这是不是你说的那个朋友啊?这不是来了么,还是个挺标志的美人,一起开礼炮啊!”
“这……”叶微凉滞了一滞,心道,该死,忘了这出了!本来是想让若笙上去穿着滑稽的玛丽苏公主裙丢人献丑,可是现在这个情况,不是平白让她出风头么!叶微凉狠狠的剜了一眼那个说话的人,却见那人一脸兴致勃勃的起哄,宾客中很快有许多人应了,也欢呼起来,叶微凉赶快抢白道:“很遗憾!她今天没有到场,时间太挤了,只能先开炮了!”
底下的人皆是一副失望之色,不过他们很快又被别的事吸引住了,叶微凉赶紧挤出一个笑脸,用白皙柔胰取了彩色礼筒,踩着高跟鞋上台拉响了,伴随着台下一波接一波的掌声和祝贺声,她才忘记了一点刚才的不愉快,笑得浓了些。
“祝叶小姐生日尽兴!”一个梳着光溜溜大背头的男人举着杯子对叶微凉道,“不愧是叶总家千金,这排场就是不一般那!”
叶微凉强挤出一个笑容来:“谢谢,你要玩的尽兴。”
那男人眼中狡黠闪过,大笑着应和,手臂突然搭上叶微凉的肩膀,凑近了猥琐的笑道:“叶小姐,你打小就去了国外可能不太清楚,算起来按我们两家合作的关系我还算你小叔呢!还这么客气?这样吧,我叫你小凉如何?”
感觉肩上的手开始不听话,叶微凉厌恶的皱了眉,正不忿的要开口,突然间脑海中闪过了什么,停下了动作。
眼前这个男子正是圈子里有名的色佬,年纪不大就把周围有点姿色的女人都玩了个遍,为人猥琐又粘腻,这次居然把目光黏在自己身上了,胆子真是够肥的。
不过……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正好这个人撞进计划里,何不将计就计把唐熙子送给他?
念及此处,叶微凉收起了嗤鼻的神色,笑着挽住了他的胳膊:“怎么会不认得?我可是久仰小叔的大名,即使在国外都常常提起你呢!”
男人眼神闪烁,突然哈哈大笑,干瘦的体躯因为这一大幅度动作像枯枝般抖了抖,手暧昧的圈上了叶微凉的肩膀:“常常提起我?我有这么让人难忘吗?……小凉小嘴真甜,来,跟小叔喝一杯。”
真恶心……叶微凉隐下杀机,举起酒杯喝了一口,笑道:“像小叔这么神通广大的人物,可不止是我,连我同学都想攀上您这朵高枝呢……这不,今天听闻你也在宾客之列,她可就迫不及待的来了,正好一会儿带来让你们认识一下。”
男人先是惊讶了一下,随即心头一喜,笑得跟狐狸似的,油腻腻的褶子皱的很深:“真的?那可真得见见了!”
本来看叶微凉长的********的挺靓,想办了她,没想到意外收到一个送上门的!看叶微凉这脸蛋这身段,估计她同学也差不到哪儿去。想到这里,男人眸子里的猥琐之色更深了。
叶微凉见状勾起嘴角冷笑一声,给龙言使了一个眼色,示意他可以行动了,后者却没看见……
“……”
她有些疑惑,又使劲眨巴了下眼睛,这回龙言看见了,但是没反应……
“……”
该死的,这小子想造反吗?叶微凉愠怒,猛地站起来。居然不听我的命令,我在给你打暗号啊打暗号!
“……”龙言自己玩自己的,完全没注意到她的怒意。
叶微凉一下子就火了,头皮噼里啪啦的冒烟,也不顾别人会不会注意到了,走向龙言,但他一脸无动于衷的样子,仿佛没注意到她一样,她的脸色唰的就黑了,压低声音道:“你不想要命了麽!没看见我给你打的暗号?”
龙言本来面无表情事不关己一样,听到她这句话,才像是恍然大悟:“啊~我忘了,你刚才原来是朝我打暗号,我还以为你眼肌痉挛……离得远看不太清你知道的。”
叶微凉气的浑身哆嗦:“够了!别再让我看见你耍花招,这件事要是办不好,你等死吧!”顿了顿,她像是极力压住自己的怒意,边压低声音边示意龙言跟着自己去隔间。
到了一个小隔间后,一小包白色的粉末被叶微凉倒进了透明小瓶子,她摇晃了一下,里面的粉末应势翻腾,隐约可见混杂在奶白碎末中蠕动的黑色斑点,细细一看,你就会发现那是一团虫卵,密密麻麻的排列着,令人胃涩作呕。
她把那个东西举到龙言面前,眸子一沉:“去,把这个下到唐熙子酒杯里,盯着她喝下去!”
听到唐熙子名字的时候,龙言眼神微闪,那厚厚一层白末就像虫卵们的培养土一样,它们在里面钻来钻去,不停的露出黑色的卵膜,就好像里面的东西要挣扎着破茧一样。这令人头皮发麻的东西就距离龙言不到几寸,被他尽收眼底,他眨了眨眼睛,伸手接过了那个瓶子,就如同里面塞满的不是虫骸而是普通的玻璃瓶一般。
“这个……”想了一会儿他实在找不到词来描述,只好无奈的越过这个词,“喝下去有什么效果?”龙言打量着瓶中璇玑,眸子微微眯起。
“呵,这是会让她千疮百孔生不如死的好东西……知道太多的人往往都没什么好下场,你还是别好奇了。”叶微凉意味深长的说道,顿了顿,顺便给了他一记警告的眼神。
在她看来,对于本土世界的土著、从来没有去过其他位面的人,眼界永远那么小。宛如为拘束在井底的渺小青蛙,永远不知道世界与世界之间的奇妙之处。
永远守着一个世界法则,相信着那些既定概念,从来不知道宇宙的广阔和伟岸,永远参透不了穿插各各世界上亿年的真理。
哪能比得上她叶微凉呢?自己拥有永恒的寿命和无尽的能力,可以无视世界法则随意改变规则,在自己看来,他们就是游戏人生中的过眼云烟,是落后物种,都是配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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