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出来,怎么也是个暧昧不明。
鱼青青见这妖孽般的俊秀人物竟跟鱼青鸾扯上了关系,心里不是滋味。可嘴上却还递着丝笑,“既然只有大姐知道,那就请大姐引了人去拿,可好?”
这话说出来,所有人的眼光都集中到鱼青鸾的脸上。太子嘴角淡淡的微抿,落到她脸上的眼光隐含了丝刺探。
鱼青鸾轻叹了口气,认命的道,“好,我去拿。”
刚刚只顾跟他在花园里头散步了,只顾偷看他优美流畅的身段了,哪儿想到他的药箱会落在她那儿?鱼青鸾突然觉着把这人招惹来家里,是个错误的决定。
她怎么觉着他自打走进鱼府起,便一直在使唤她,奴役她,威胁她,折磨她呢?明明在九王府里,他从不叫她做这些杂事的。
到底是哪根筋不对了?她一路胡思乱想,却没找到个症结所在。
好容易找着他的药箱,这还没进水鱼苑呢,远远便听见二夫人的惨叫声破空而来!
这是在杀猪,还是在锯尸?
“怎么了?这是怎么了?”鱼青鸾大惊失色,几个箭步朝着水鱼苑飞奔而去。她一进去,便见太子正坐在外间慢慢的喝着茶。仿佛里头的叫声与他完全无关。连抬个眼皮都不曾。
鱼青鸾也不理他,直接就引了人往二夫人的房里而去。一进房,便见着屋里站了鱼青青跟几个丫头婆子。她们个个都急得红了眼。
凤九果然不负所望,此时他正在给二夫人整骨。只见他将陈水心手臂的断处揉了圆,又搓扁。再搓扁,又揉圆。二夫人疼得面色铁青,直叫唉哟。
鱼青青在一旁急得干瞪眼,好几次都想问凤九,为什么会弄得人这么痛?
可人家是神医,听说还是个连太子都不给面子的神医!所以话到嘴边,她却怎么也问不出口!生怕他大爷一个不高兴,甩手就把她娘直接扔那儿不管了。
她不问,可鱼青鸾却问了。她说,“九爷,您就不能轻点儿么?哪儿有把人整得那么疼的?”
凤九嘴角微抿,冷道,“她这手骨被人打得粉碎,不这么做,怎能接得起来?其实若按本王来说,这手脚纵是接起来了,也是没法儿再用了。倒不如现在截断了干脆。所以,二小姐,你是要你娘的手脚呢,还是不要?”
鱼青鸾这回相信他的确是神医了。若是普通大夫,就会简明扼要的将利害关系陈述出来。只说若不想她这么疼,就截肢,保准鱼青青会同意截肢。
可他偏不。话虽然问了,可他依然没给已然六神无主的鱼青青选择的机会。他说,你要不要她的手脚。这做人女儿的,哪儿能不要自个儿娘亲的手脚?
鱼青青果然急声道,“要要要!我当然要!”
得了人家女儿的许可,凤九挑了挑眉,下手更是一个狠辣。二夫人疼得想死的心都有了,正想开口说她愿意截肢,哪料凤九竟不知从哪儿找来个软木塞塞住了她的嘴。
“这是女子生孩子用的软木,夫人尽可放心大胆的咬。”他淡淡的说着,依旧整她的手。
昨晚敲得果然过于粉碎了。鱼青鸾在心中得出一个结论。因为凤九给二夫人整骨时,她的手臂居然能被他倒着拧过一百八十度的角!
可不管二夫人再痛也好,他们也是没法子瞧见她的断骨的。因为她,没把她的皮打破!没破皮,光碎骨。那血液就没法儿往外流,自然也就不会流血而死。
约莫过了半个时辰,鱼青鸾瞧热闹正瞧得兴起,哪料凤九竟突然住了手。蹙眉不满的瞧向鱼青鸾。鱼青鸾被他瞪得心中一悚,战战兢兢的不知道他大爷这活做了一半又哪儿不顺心了。
但见他的凤眸朝着自个儿已然汗湿的手臂瞧了瞧。她这才反应过来,赶紧取出一块香帕,为他把手背上的汗给擦了。也不管他是不是脸上有汗,就顺道胡乱在他脸上抹了一把。
等反应过来时,但见凤九嘴角抿了一点不悦,眼睛里头却含了抹笑意。表面似乎不满她的动作,可到底还是没加争辩,这便又回去埋头苦干去了。
“好了。”凤九放下二夫人的右手,淡淡的宣布。“接上了。”
鱼青青喜极而泣,正想说几句谢谢的话,哪料凤九又道,“还有一只手,两条腿。”
也就是说,弄了这么一个多时辰,把二夫人整得死去活来,活来又死去。他还宣布已经好了。结果好的却只是二夫人的右手。
“这事太消耗体力。昨儿晚上本王又一夜没睡。”他淡淡的说着。
鱼青鸾心中微颤,他大爷刚刚才吃过饭,难道又饿了么?她蹙眉对鱼青青道,“叫厨房准备饭菜。总不能教人饿着肚子治病罢。”
鱼青青点点头,这便对丫头婆子们吩咐道,“还不快去?”
那些个丫头婆子们早就被凤九吓傻了,可主子没有发话,她们就只能全都在杵在屋里候着。这会子得了鱼青青的命令,便全都抢着要去厨房传饭。
就是不传饭,做饭也行!总比对着半死不活的二夫人要强!
鱼青青见她们走了,腿下微软,差点儿就倒了下去。
凤九眼角余光落在鱼青青的身上,漠声道,“若是累了,就出去候着罢。这儿有大小姐就成。”
鱼青青如蒙大赦,她赶紧对他作了个福,转身甩着帕子离去。
什么叫这里有大小姐就成?她鱼青青生来就是个被人呵疼的命,而她就活该被他奴役么?
他见她似乎颇为不满,嘴角一勾,道,“你请我来,不是为了瞧这个的?”
他知道!他竟然都知道!她就是要看着陈水心被活活的折磨。就是要看到她生不如死!想到青霄还了无生气的躺在榻上,想到娘亲这十几年来被她这么欺压,她心里就越发的痛快起来。
二夫人双目俱肿,已是神智不清。可那痛,却还如影随形。
凤九原就没有慈悲之心,这会子鱼青青走了,下手便越发的重了。
门外的太子听二夫人的声音从铿锵有力,到了后来的气弱无声。忍不住微微蹙眉。
鱼青青更是流了一脸的泪。这会子她也顾不得什么矜持了,只倒在太子的怀中嘤嘤而泣。太子轻轻的拍着她的肩膀,安慰着鱼青青。可眼睛却还不时的瞧向房门。
那儿,似乎只剩下凤九跟鱼青鸾两人了。今儿个在美人苑里遇见他二人,以为他们不过是来为二夫人瞧病来的。等他们一走,他便也无趣的跟鱼青青一道来了水鱼苑。
可是哪儿料到,他们非但没来,居然还在鱼跃苑里吃了顿饭。散了个步才过来。这教他,不免有些在意。他的目光灼热,似乎要将房门灼出一个洞来。心里不禁猜测,这两人,在屋里到底在做什么?
他们能做什么?当然是玩二夫人了!鱼青鸾见人全都被他打发了,再也不必装那么善良了,这便原形毕露,喜孜孜的呆在他的身边瞧热闹。
他见她嘴角含笑,完全没有一丝惧意,眸中现过一抹好笑。眸光落到她优美的粉耳上,不经意的微微倾身,在她耳边哑道,“你要学么?本王可以教你。”用二夫人破败不堪的身体。
鱼青鸾被他突然接近吓了一大跳,她猛然起身跳得老远,不争气的红了脸,道,“有九爷在,我哪儿需要学什么医术。”
凤九似笑非笑的瞧向她,一双眼睛灿若星辰。
鱼青鸾见他似乎有些高兴,面色突然一窒。
果然,他大爷极端自恋的对她说了句,“嗯。确实不需要。”接下来的时间,他的心情出奇的好,以致于给二夫人接骨的时候下手也因为兴奋而更重了些。
“擦汗。”正胡思乱想间,他大爷又自然而然的奴役她了。
“九爷,您似乎很喜欢吩咐人做事。”她不满的咕哝了句。昨儿忙了一晚上的不光是他好吗?她不忙吗?她不忙,二夫人现在能躺平在这儿么?
他漂亮的嘴角轻轻一动,吐出来的话却几乎让她吐血。“你不是刚刚才说鱼府的大小事务,你从今儿个起都要一手抓的么?怎么这点儿小事都办不好了?”
她开始磨牙,“九爷这话说得,好像青鸾回府管事,您很不满一般。”
凤九轻轻一叹,把二夫人的左臂用竹板夹了,应道,“反正一出嫁不还得放手么?”他的眼角余光似有若无的落在她的脸上,“怎样?你打算在鱼府赖到什么时候?”
鱼青鸾闻言,气不打一处来。她嘴角一嘟,冷哼了声,道,“没想赖多久。可也不能教别人得了便宜去!”在她离开之前,一定唱出好戏给他们瞧瞧!
他瞧了她好半晌,一字一字的道,“那你可有得忙了。又要忙着整顿鱼府,又要给本王准备三餐。”
鱼青鸾瞪着他,他还好意思说!
顿了顿,他深黑若旋的眸光便又落回她的身上。“那就,没时间理会凤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