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为当家主母也在队伍之中。
祠堂前,栾涛先是之乎者也的向祖先灵位汇报了一下一年来栾氏子孙的工作。表示虽然世道不好,但合家上下齐心协力,拖祖宗洪福,产业倒也说得过去;家里哪房哪院又添了新丁,孙子辈的学业也有着明显进步云云……
栾涛洋洋洒洒絮叨半个多时辰,才率众呈放祭品,接下来则是行礼叩拜。叩拜过程中,为表现孝意,诸人或真或假嚎啕大哭。栾奕也跟在后面假模假样装着擦泪。
正哭间,却听前列哭声惨烈,声音十分熟悉,不是母亲是谁。之间,祖宗牌位最下方,栾奕这一辈位子上,一面灵牌格外显眼。栾氏,栾涛之孙栾勋之位——原来是年初新丧的哥哥的灵位。
刁栾氏看到亲生儿子的牌位,又迸发出澎湃的伤感,哭泣不止,竟直接昏厥过去,被丫鬟搀出祠堂,回房去了。
白发人送黑发人,而且兄长死的又是那么的冤枉。这世上还有比这更可悲的事情吗?
祭祖结束,大宅内又是一场宏达的宴会。此时祭祀已经结束,所以会上可以饮酒。一时之间杯筹交错,好不热闹。可栾奕却死活打不起精神来,母亲的眼泪感染了他,让他止不住追思那位可爱的可亲的兄长。
看一眼谈笑风生的亲戚们,他不禁怆然自问:清明不应该是悲痛的吗?为什么大家都笑嘻嘻的,搞得好像清明节是团圆日、喜庆日,而非悲痛日。
翌日正午,栾奕正在屋里读《管子》读的正起劲儿。有家丁来报,说有人来找。栾奕放下书卷,带着栾福一同出门一探究竟,距大门老远就看到郭嘉、单福、戏志才、毛玠四人的身影。这才想起四人的家距自己不远。
栾奕惊喜道:“你们几个怎么来了?”
“怎么?不欢迎?”戏志才挤眉弄眼。
“怎么会!我巴不得你们常来呢!”栾奕嘿嘿直笑,“走,走,去屋里谈。”说着,将三位小友引入自己房中,又让小翠去厨下准备些点心,煮些茶来。
闲聊中,栾奕得知,原来兄弟二人完成祭祖任务后,闲的无聊,这才决定到栾奕家找他玩耍。
在感叹过栾奕家宅规模之大后,郭嘉开始来回打量栾奕的房间,在看到栾奕书几上摊放的竹简时,惊讶地问:“奕哥儿怎么读起《管子》来了?”
“啊?”若说郭嘉的表情算是惊讶,那么毛玠露出的神情便该称作是震惊了。“奕哥儿,难道你不想做官,准备子承父业去经商不成?”
栾奕望向瞪大眼睛,直勾勾盯着自己的单福,连忙解释并无此事,自己还是想出士的,之所以读《管子》是为了多掌握些知识。所谓“艺多不压身”嘛!另外,他还解释,《管子》其实跟选择当官或经商没多大关联。士人照样可以从《管子》中学到很多东西,毕竟这部书思想体系的创立者管仲可是当时齐国的宰相,若非他辅佐,齐桓公也成不了春秋霸主。
郭嘉若有所得的点了点头。“倒也是这么回事!那你看完也借我读读。”
栾奕自是点头应允,不过看完得还回来。这年头跟后世可不一样,任何一套书都是宝贝,若是书上再加上大家的注释,那更是无价之宝了。
郭嘉点了点头。随手翻阅栾奕的藏书,忽然神情落寞地沉声道:“奕哥,我最近有点困惑。”
“嗯?什么难题还能把鬼才郭嘉难住?”栾奕不禁灿笑。
“鬼才?什么鬼才?”郭嘉不解。
栾奕这才发现自己一不小心说漏了嘴,把后世给郭嘉的评价给吐露出来了。连忙打个哈哈,将这个话题绕了过去,“说吧,遇到什么难题了?”
郭嘉挠了挠脑门,道:“我始终搞不明白,读这些子曰诗云的对将来出仕做官有什么帮助。”
栾奕笑了。这个问题他还真总结过。他解释说:“奕愚以为人之一生统分四步。哪四步?修身齐家治国平天下尔。修身一途,且分三段。吾辈习经史子集,读孔孟之道、黄老之说,乃修身养性,学习如何做人之根本,此为修身之始。奕曾闻人言,‘夫以铜为镜,可以正衣冠;以史为镜,可以知兴替;以人为镜,可以明得失。’由此可知,读《春秋》研《史记》亦有大用,将来为政之时,可助吾等借鉴历史,取之精华,去以糟粕,确保施政不偏。如此一来习读史集便是修身之基。”
郭嘉、单福、戏志才、毛玠四人闻言眼前一亮,点头不止。“奕哥儿所言甚是有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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