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德兄,这是何人?”
袁绍回过头来,一脸的歉意,“此乃舍弟袁术字公路,失礼之处还望见谅。”
曹操亦是不满,“这袁公路怎能这样,礼数抛在一边,大庭广众之下怎地毫不顾忌王中郎的面子!”
“这……”袁绍无奈,“哎!他就这脾气!”
那边,袁术提出建议,几个他的狐朋狗友也跟着起哄,“是啊!貂蝉姑娘出来唱一曲吧!”
王允闻言,脸上的笑意瞬时间收了起来。在这种情况下羞辱貂蝉,就等于在扇他的嘴巴!他想要发怒,却又知今日乃袁隗寿宴,袁家对王家有知遇之恩,必须卖袁隗兄弟的面子,决不能在这个时候发作。他冷冷道:“依允之见,还是算了吧!”
主位上袁逢、袁隗责备袁术说:“公路,别胡闹。”
“怎么是胡闹!”袁术反驳说:“想当年我袁家对他王家有知遇之恩。如今,且不提报恩之事,仅仅让王家区区一个干女儿出来唱个曲就这么困难。难道王中郎就不怕世人说你不义吗?”
“你……”王允气的吹胡子瞪眼,却语塞不知如何辩驳。
古人重名声。栾奕曾亲耳听过这样的故事:在一所乡村里有户人家,家中孩子顽劣。有一天,村里村民指责这户人家的孩子偷吃了邻居家的鸡。孩子的父母为此觉得羞愧,又觉得孩子虽然顽皮绝对不会看偷鸡摸狗的事情。为了澄清自己孩子的确没有偷吃那只鸡,竟当众将孩子剖腹,将腹腔呈现给大家看。结果,果然在肚子里找到一枚鸡毛。夫妇二人羞愧难当,当场自尽。
连古代农人都如此爱惜名声,更何况名声在外的王允了。为了保住义名,他只好忍痛让貂蝉承受屈辱。
王允低头沉思的工夫,却听张让起哄说:“杂家也想听貂蝉姑娘唱上一曲。”若问满堂之中,最想看王允出丑的想必就是他了。
不过,阉党、士人虽然矛盾重重,但都是在私底下,从未摆到明面上来。再加上他张让身为中常侍,是皇上身边的红人。他一开口连袁隗都得给几分面子,更何况王允。张让已发话,主席上的袁隗闭口不言,王允低头憋气,至于貂蝉除了羞愤,还是羞愤。
正当喜宴之中陷入极度尴尬境地,却见栾奕站了起来,躬身向袁隗祝酒道:“今日袁司徒做寿,栾奕祝您福如东海寿比南山。”
满堂宾客一愣,心想这栾奕胆子可够大的,敢出来搅张让和袁术的局?袁术上下打量栾奕一番,不满地说:“原来是栾子奇啊!祝寿待会再说,我等正等着欣赏貂蝉姑娘的琴技呢!”
栾奕对袁术笑了笑,心里却骂了不下一万遍。“奕并非要阻碍诸君听曲。只是在听过貂蝉姑娘的音律之后,觉得那曲那歌不过是小词小调,陈词滥调,怕扰了这饕餮盛宴的雅兴。奕不才,稍通音律,自诩比貂蝉姑娘强上几分。是以,敢请献丑一曲,为袁司徒寿宴助兴,万望应允。”说完,他及地一揖,态度诚恳。
栾奕出来的正是时候,袁隗正愁着找不到办法替王允搪塞,有了栾奕的毛推自荐,便可以此为由不必再让貂蝉登台。于是,袁隗借坡下驴道:“如此,子奇便抚上一曲。”
寿星发了话,再加上所做的决定合理至极。人家栾奕不都说了吗?之所以不让貂蝉弹唱,是为了大家好,怕污了大家的耳朵。那新的问题就来了,由此说来,那岂不是说他栾子奇即将弹唱的曲子更加优美动听。
在座的所有人看过栾奕的书,是极好的;听过栾奕的诗,也是极美的;那他的歌呢?没人听过……
“慢着!”此时,袁术忽然插嘴,问道:“栾子奇!若是你所奏之曲不尽如意,污了我等的耳朵,该当如何?”
“嗯?”栾奕愣了愣,正色道:“袁公子说如何,那便如何!”
“哈哈哈……”袁术大笑一阵,抢言说:“那便剥去汝衣,置于街上暴晒三日何如?”
袁隗气的胡须连飘恨得牙根直痒,却又在大庭广众之下无法发作。暗骂:自己好不容易把事情捋顺,这狗崽子半路又出馊主意,连这样的赌约都能想出来——在中秋之际,光着屁股在街上挨冻还是小事,裸晒丢人才是大事。“公路,莫要胡闹。音律只为助兴,哪有惩罚之说。”
袁术答非所问,盯着栾奕说:“怎么?小神才不敢应下赌约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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