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对此又惊又喜,遂将拜访圣母教学习祷告之法,最终怀上子嗣一事原原本本的告诉家人。家人无不稀奇,直呼“圣母仙灵。”遂对圣母深信不疑,并自发将此事视为神迹广泛宣扬开来。
他们却是不知。其实吴柳氏怀孕一事,既与圣母教有关,又与圣母教无关。之所以说无关,是因为怀孕的事根本不是什么圣母仙灵。之所以又说有关,是因为圣母教在怀孕这件事上的确起到了很大的促进作用。
后世科学实践证明,男欢女爱之时,男女双方的心情好坏对是否能够成功受孕有着较大的影响。既:心情好时,更容易受孕。
反观吴天夫妇。长久以来,他们因肩负着家族传承的重任,在房事上承担了太多的压力。对他们而言,姓爱是一项责任重大的任务,而非快乐的交合。没了身心愉悦的快感,再加上怀揣着焦急、忧虑等负面情绪,怀上孩子的可能也就大大降低了。这也正是为什么他们无论如何努力,却一直没能生下一个孩子。
圣母教恰恰解决了这个问题。当吴天夫妇对圣母深信不疑时,祷告过后他们坚定的相信,圣母一定会将孩子赐给他们。有了这一信念,压力顿时消除,男欢女爱的愉悦之感重回他们的感官。如此一来,怀孕就成了理所应当的事情。
当然,在东汉这个时代,懂得上述生理卫生知识的唯有栾奕一人。绝大多数人发自内心的将吴柳氏怀孕视为“圣母显灵”。听闻此事后,信教者日多,吴天夫妇更是成为了圣母教的死忠,整日到圣母教历山总堂干些清扫大殿类的杂物,用实际行动侍奉圣母。
无独有偶,吴家堡佃农吴彪也在经历一番故事之后对圣母教深信不疑。
这吴彪生有一子。去年他托人在邻村给儿子说了个媳妇。他偷偷去看过那姑娘,个头儿高,胸脯挺,屁股大。看上去有把子力气,能干活。屁股大,能生养。吴彪很满意。可是对方要的聘礼稍微有点高——五十贯钱,外加一头羊和十斗米。
吴彪心中踟蹰,寻思着干脆放弃这门婚事,再找人看看别家姑娘。可是每每想要放弃,又总觉得还是这家的姑娘好,这么好的姑娘过了这村儿没这店儿,万一找不到更好的,这位姑娘又嫁了人岂不可惜?
晚上辗转反侧许久,他最终才拿定主意,决定支付这笔彩礼钱。他捧着钱罐子暗暗算计:“前几年年景好,自己也攒了些钱。今年勒紧裤腰带节俭度日,同时,再多卖把子力气,还是能把女方家要的那笔彩礼钱凑齐的。”
然而,事情偏不如人愿。今年9月中旬,眼见彩礼钱将要凑齐,岳母却翘了辫子。
他身为女婿,也就是半个儿子,总不能不给岳母的葬礼出钱啊!要不然乡里乡亲说他不孝顺,他还咋做人!
下葬那日,依照大舅哥的强烈要求,将岳母风光大葬,流水席摆了两天两夜。守灵的时候,吴彪比岳母的亲儿子哭的还惨,大家都说他孝顺。只是众人不知,他哭的其实不是岳母离世,而是那花出去的十贯办丧礼钱。他的心在滴血,少了这十贯钱,给儿子的娶媳妇的彩礼钱就不够了。没了彩礼钱就没了媳妇,没了媳妇就没了……他今年已经52岁了,不知道这辈子还能不能抱上孙子。
正当吴彪在为自己儿子的婚事而忧心的时候,圣母教的神仆来到吴家堡传福音。吴彪跟着乡亲们去参加了几次聚会,聚会上他问神仆说:“圣母真的啥都管?”
神仆面带微笑点头称是。
“俺儿子的婚事也能帮着解决?”
神仆再次点头,“当然!”接着,神仆将圣母教如何祷告向圣母祈求告诉了吴彪。
起初,吴彪对此并不太信。不过翻过来想,反正祷告又不花钱,也不费力气,干嘛不去试试。
于是从这样天开始,吴彪坚持早晚给圣母絮叨儿子的婚事,没曾想,才过了一个礼拜,还真灵验了——吴家堡少东家吴天不知怎地发了慈悲,给佃农减了十分之一的租还不说,还给每个佃农赏了20贯大钱。
那可是20贯的钱啊,不但把儿子订婚的彩礼钱补上了,多出来的10贯钱还能再盖一间屋,让小两口住新房。
想到这儿吴彪乐开了花,暗暗赞叹这圣母教真神了。
将吴天夫妇育子和吴彪娶儿媳两个故事结合在一起,明眼人一下就能看出,其实两个故事之间是有承代关系的。也就是说,正是因为吴天夫妇为求怀子,才给佃农赏钱,才让吴彪有了娶儿媳妇的彩礼钱。
不过,在当时的济南,两个故事因是分开流传的,所以人们并没有把它们想到一块儿去,全当是圣母的恩典。
像这样的故事,时时刻刻都在济南国上演着,仿佛一枚枚多米诺骨牌,先后歪倒开去,最终蔓延成一尊栩栩如生的圣母女娲肖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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