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长还是十分恭敬的,夫妻二人相敬如宾,昌乐对其它姐妹也很和气,家里总体来看比较和谐。所以,原因并不在家庭层面,而在朝堂——昌乐公主的母亲王美人也是汉献帝刘协的母亲,他们二人是同父同母的姐弟。
也就是说娶了昌平,无论栾奕乐意不乐意,在世人眼中他已经绑在了董太后的战车上,成了刘协的支持者,站到了支持皇子刘辨的大将军何进对立面。
自此,何进与他彻底决裂,为了明哲保身,袁逢、袁隗也渐渐开始与他划清界限。
五年苦心经营,最后却因一场婚姻功亏一篑,换来了这样的结局,栾奕失落不已,甚至一度迁怒于昌平,许久没有理她。他开始自暴自弃,嗜酒如命,自残自贱……
在自暴自弃的日子里,曹操一直陪伴他,开导他;赫拉克勒斯一如既往的静静守护在他的身后;蔡琰总会在他最不开心的时候奏上一支静心的曲子;貂蝉的银耳莲子羹就从来没断过;甄宓替他分担了许多商业上的压力,这都让他很感动。
昌平公主的哭声则是让他自责。
在哀过,怨过之后,他幡然醒悟,自己的失败与昌平又有何干,她也是此事的受害者,政治婚姻的牺牲品。真正的恶人不是昌平,也不是董太后,更不是汉灵帝,而是这混乱的世道,贪婪的人性。
他暗淡的虎眸中又焕发出了新的生机,他一定能扭转当前不利的局面,一定能。
于是,他将四年来收集到的十常侍的犯罪证据归拢起来,装了整整三大箱,准备送进宫去。他知道,只要扳倒十常侍,再将刘协推上皇位,到时见风使舵的袁氏兄弟便会倒向自己这边,士人集团跟以何进为首的外戚决裂的时候也就到了。到了那个时候,自己便能咸鱼翻身,一跃成为朝廷重臣。
然而,栾奕还没来得及备车进宫,噩耗声传来——灵帝又中风了,情况不容乐观。现在急着见他。
栾奕闻讯大惊失色,一个站不稳,若非赫拉克勒斯搀扶,险些摔倒在地。
他扶着赫拉克勒斯粗壮的胳膊,深色恍惚,低声呢喃,“怎么会这样?怎么会这样?这没道理啊!”按照历史记载,汉灵帝刘宏死于中平六年五月,可现在才是中平五年七月,按理还有十个月,足够他有所作为。可是怎么现在就不行了呢?
他连忙骑上战马,直奔清凉殿。
在殿中他见到了病榻上的灵帝。灵帝面色惨白,没有血色,闭着眼睛,嘴唇干裂,呼吸急促。在听到脚步声后,竟没有睁眼就猜出来者是栾奕,“子奇,你来了!”
“陛下!”栾奕咚的一下跪倒在地,匍匐着来到灵帝榻前,热泪盈眶,这泪水即为病魔缠身的灵帝而流,也为再次败在命运之轮上的自己喷涌。“陛下,可好些了?”
“好?咳咳……”灵帝咳嗽几声,“你看朕像是好的样子吗?”
“陛下万岁!”
“万岁?这世上又有哪个皇帝真的万岁了呢?”人之将死其言也善,灵帝不知怎地发起感慨来,说出的话直让栾奕心头、两眼发酸。
“陛下!”
灵帝吃力的摆了摆手,“子奇,爱卿,先听朕说完。朕这次病的不轻,就算能好身子骨怕是也不行了。前两天,何皇后总缠着朕,让朕立辨儿为储君。朕思来想去觉得不妥,正如子奇所说,辨儿太懦弱,当个守城之王尚可,当大汉皇帝差强人意。大汉不能再立一个懦弱的君王了!相比之下,协儿果敢狠绝,有着领驭万民的资质。朕决定立他为储,只是协儿少不更事,还望子奇多加教导,成为他的左膀右臂,助他再建大汉辉煌。”
“陛下!臣只听从您的旨意,请您快快好起来!”
灵帝忽的恼了,“朕的旨意就是让你惟协儿之命是从!”
栾奕大哭,“陛下……”
“朕意已决,无需多言!此外,朕还拟了一道旨意。”灵帝从屁股后边掏出一卷圣旨递给栾奕。
栾奕打开卷轴一看,“奉天承运,皇帝诏曰。汉中平元年,黄巾乱起,大汉济南国圣母教承君命,奉天道,自建义军反抗叛乱,守济南、救兖州、青州、豫州,战功卓越。朕欣慰之,特封圣母教为护国神教,圣母教主栾奕子奇护国神教教主。望圣母教尊汉律,敬天威,合全教之力,卫佑大汉疆土、汉庭尊严。钦此!”
“这是……”栾奕的手颤抖了,灵帝这是在为圣母教正名啊!从此以后,圣母教将与道教、佛教一样,成为大汉朝官方承认的教派。圣母教终于从暗处,走到了明处,可以名正言顺的到处传教,并受到当地官府的支持了。
“谢吾皇万岁万万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