般被毒死的人还有很多。得亏后來孙策下了死命令,封死城内一切水源,禁止饮用、食用城中食物,这才减少了中毒者的数量。
不过即便如此,每个时辰仍有大量的江东兵死于圣母教士卒的暗杀。
想到这儿,一众江东兵禁不住脊梁一阵发凉,总觉得有人在窥视自己。说不准那会儿就会从某个地方射出流矢取走自己的性命。
一行如临大敌,小心翼翼前行,终于在午夜时分來到一架横跨柳絮河的土桥前方。
吕蒙借着月色星光打量了一番周边情况,见四周沒有敌人踪影,躬着身子率先走上了桥梁。后面的兵卒有样学样跟了上去。千名士卒眼见过了一半,却在这个时候听到“轰隆”一声巨响。土桥竟被拦腰炸成了两节,中间一段人头最为密集的桥身在炸药巨大的爆破力量作用下生生炸上了天,残尸、活人、土块落了一河。三十多人当场阵亡,二百余人落入水中,被原本用來保护他们的沉重甲胄拖到了几近结冰的河底。
吕蒙短暂的愣了一下,他首先想到的是曹操手中竟然还有火药。这仗不好打啦。
他却是不知,眼下这点火药是残留在襄阳火药仓地面上的药灰。是臧霸好不容易刮地皮搜罗來的,凑了半个炸药包就用了个一干二净。
吕蒙从震惊中回过神來,立刻意识到局面的不利。千名士卒死伤甚多,余下的人因桥梁断开,被分隔在了柳絮河的南北两岸。“敌袭,敌袭,注意警戒。”
就在这个时候,安静的夜里传出一声清脆的牛筋崩弹声响,“嗡”。
随即,两枚一丈多长的铁枪从天而降,跟穿糖葫芦似的分别将五名江东卒串成一串,牢牢扎在了地上。
越來越多的铁枪接连不断射入密集的江东兵阵,造成巨大杀伤。
“是弩车。邪教的弩车……”有人高喊。
吕蒙回言询问,“看到在哪个方向了吗。”
“太黑了,看不见。”
“该死。”吕蒙恨得牙根发痒,“注意隐藏。他们照样看不到咱们。”他立刻悟出,教会的士卒是借了钢槽爆炸发出的亮光确定他们位置,进而发动的攻势。
吕蒙的话刚刚说完,一枚引燃枪尖的铁枪从天而降,虽沒能夺去人命,却将方圆一丈范围内的江东兵暴露在了视野之中。紧随其后便是一串铁枪投掷。接连取走十多条人命。
“都躲到暗处去。你们几个。到那间房子后面去。一会儿听我指令。去把弩车给我毁了。”
“喏。”一支江东小队扫了一眼刚才冒火铁枪飞來的位置。向吕蒙点了点头。一溜小跑向吕蒙所说的土坯房后院墙跑去。走了约莫二十多步。只觉大地一松……“啊……”纷纷落入陷阱。
陷阱里林立着削尖了的晾衣杆破体而出。登时把他们扎成了筛子。
紧随其后。周边响起一阵罗鸣。左右两边院落大门洞开。杀出臧霸和曹昂。细细数來足有五百多人。将背靠柳絮河的吕蒙团团围住。
与之相应的。于禁聚拢潜伏在城北的六百余卫士将北岸的江东卒也围了起來。
教会一方人数占优。加之以逸待劳。攻势突然。一众江东卒节节败退。被汹汹而來的教会兵马挤进冰冷的河水。
吕蒙奋力厮杀。可怎奈孤木难支。竟被身边士卒无意间连推带搡挤到河边。“噗通”一声。直接沉到了水底。
冰水栖身。吕蒙登时浑身僵硬起來。在强烈的求生**驱使下。他奋力反抗。活动一阵也不知是身体恢复了暖意。还是适应了河水的冰凉。僵硬的感觉渐渐退去。
他憋着气从靴子里抽出随身匕首。将捆绑铠甲的绒线一一割开。铠甲离体。超重的感觉顿失。双腿猛一登河底淤泥,浮上水面长出一口气“咕……”
这是他第一次觉得呼吸原來是件这么令人身心愉悦,让人觉得幸福的事情。
“那边还有个活的,射死他。”
正在享受呼吸快感的吕蒙听了这话,登时吓得魂飞魄散,一头潜回水底,拼了命的往下游游,连手臂中箭也不管不顾。
是夜,吕蒙率领的千人突袭队全军覆沒,只有吕蒙一人负伤在天明时分返回中军。
看着浑身湿透的吕蒙,孙策气得跟发了情的猫似的在大帐里局促不安的走來走去。“王八蛋。”
吕蒙一脸羞愧,捂着伤口瑟瑟发抖跪地请罪,“末将无能。末将是王八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