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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张春想着这些有的没的的时候,外面传来一阵喧闹声。
张春顿时精神抖擞,双眼灼灼地看着陆怀熙。
陆怀熙点头:“去吧。”
张春就是他的眼,他自然没有理由阻止自己的眼去看陆家发生的各种事。
张春却是很快又回来了:“公子,原来是山微叔公又病了,承疏爷正要去寻家主支钱请医工呢。”
这几日倒春寒,天冷,族中许多老人都承受不住严寒的天气,纷纷病倒了。
陆怀熙听他爹提过,族里备下的炭,刚过完年就用完了。
山微叔公身体又弱一些,这段日子已经请了好几次医工,吃了很久的药了。
外面陆承疏忽地大声叫起来:“如何没钱?偌大的家产在你手上拿着,你和我说没钱?陆承厚,你若贪了家产,不给我爹治病,我和你拼了!”
张春本来就没关门,陆承疏的声音从门缝传进来。
陆怀熙将书放下,走到门口。
家主陆承厚的声音不高,须得凝神才听得清楚:“陆承疏,你少血口喷人,我陆承厚就没有贪过半点族里的财产。”
“那为何没钱?”陆承疏的声音极高,“不光没钱,连炭都没有,你是想将老人们都活活冻死吗?还有,这些日子吃的都是什么玩意?我婆娘生了娃,连奶水都不够喂娃儿的!”
陆承疏是个粗人,一向是有话直说。
陆承厚的脸涨得通红,忍了许久的话终于憋不住了:“陆承疏,你不省得族里有多少人口吗?每日一睁眼,便是三千张嘴要等着吃喝拉撒!山微叔身体不好,你家的又刚生了娃,我已经很照顾你们家了!”
这陆承疏,向来不把他放在眼里……
陆承疏仍旧大声道:“离州城里人哪个不省得我们陆家家大业大,陆家人脚一跺,整个离州城都要摇一摇!山衡伯做家主时,可不像你这般没有担当!陆承厚,你若做不了家主,便让别人来当!”
“你!”陆承厚气得要命,差点想动用家法,将这陆承疏拉下去打一顿时,忽地有人匆匆奔来。
“禀家主!山元叔公,驾鹤归西去了!”
“香珠儿啊,阿娘给你送火笼来了。”姚三娘提着装满炭火的火笼,敲响了虞香珠的门。
虞香珠开了门,赶紧将火笼接过,放在地上:“阿娘,我不冷。”
“傻孩子,可不许替爹娘节约钱。”姚三娘慈爱地看着虞香珠,悄悄道,“你外祖父可留了不少财产给阿娘,够用的。”
虞香珠也悄悄道:“女儿省得的,阿娘的荷包,鼓着呢。”
母女俩笑了起来。
“晚上可不准太晚歇息。”姚三娘殷殷叮嘱女儿。
女儿什么都好,就是太懂事了。整日一心扑在研制香料上,说要给她挣很多的钱。
“女儿听娘的。”虞香珠保证。
姚三娘正要走,忽地听得从东边传来三声沉闷的钟声。
姚三娘皱眉道:“这陆家,又有丧事了。”
年前这样的钟声响了几回。陆家是大族,人口众多,老人驾鹤归西去也是常事。
姚三娘话音才落,又听得从陆家那边,再度响起报丧的钟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