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香珠浑然不觉。
对于她赢了常公子这事,她也没有特别的欢喜,只收拾了自己用过的茶具,将那两罐桂春茶又抱在怀中,朝李教授和常公子行礼,便想离开。
“等等。”常公子开口,众人顿时间又精神抖擞了,常公子这是要开始算账了?
虞香珠止住脚步,疑惑地看着常公子。这人,不会是输不起吧?
“虞姑娘,常某只想问问,你这桂春茶,定价几何?”常公子倒是彬彬有礼的问。
“我这桂春茶,一茶饼为一斤,一斤卖二百六十八文。”
常吃茶的人都省得,茶分八等,一斤茶饼十六两,一斤卖二百六十八文,算不得贵,寻常人家都吃得起。
常公子若有所思,虞香珠见他不再问,正要走,忽然又转头对他道:“常公子,若是你以后再点茶,还请少摇手中的香扇。香扇虽好,但扇上所涂香料,味道太过霸道,会影响茶的味道。此次你输给我,这把香扇,便是其中原因之一。”
她说完,也不等常公子有所回应,只款款的走了。
常公子怔然,而后将手中香扇放到鼻下嗅了嗅,大笑道:“有趣,有趣!”
李教授也哈哈大笑:“常公子愿赌服输,实在是君子坦荡荡,令人佩服。”
常公子将手中香扇摇得更厉害了:“你这老儿,倒是会说话!”
众人哄堂大笑,仿佛都被常公子逗笑了。
虞香珠还没走远,将李教授和常公子的话听得清清楚楚。
眼看四下无人,她不由得长长的松了一口气。
方才李教授说她的茶甚妙时,她可看得清清楚楚,那常公子眼中的阴鸷,简直都快要瞪出眼珠子来了。
什么愿赌服输,不过是场面话。
李教授是州学的教授,阅人无数,哪能看不出那常公子的不愉快,方才那句话是替她寻一个保证呢。
不过按照那常公子的性子,怕是以后少不得要寻些麻烦。
虞香珠正琢磨着,忽见后头一道人影斜斜而来。
她猛地止了脚步,厉然地看向后面的人。
是一个年轻的男子,生得倒是不错,身上穿的衣衫也干干净净。
他见虞香珠回头,一点都不意外,只朝虞香珠露齿一笑,便要低头离去。
“慢。”虞香珠叫住他,语气冷然,“你为何要跟踪我?”
年轻男子一脸无害:“这位姑娘,我不过是与你走同一条路,怎地就成了跟踪你了?姑娘虽然生得不错,但还不至于让人想入非非。”
若是别的姑娘家,听了他后面的话,脸儿大约就红了。
虞香珠却仍旧厉然的看着他:“方才在茶馆外面,将我推进茶馆里的人便是你吧。别急着否认,我虽然没看清楚你的面孔,但我记得你身上的味道,你的身上有一股陈年累积的豆豉的气味,与方才站在茶馆外面看热闹的人气味全然不同。”
陈年累积的豆豉的气味?年轻男子眯起双眼,他这辈子,最恨的便是别人说他浑身一股子豆豉的味道。天天做豆豉又怎么了,身上有豆豉的味道便是下等人吗?
年轻男子脸上的表情慢慢变得狰狞起来:“怎么,你不过是做香料出身的小商贩,也敢鄙视我一个做豆豉的?都是下等人,用不着笑话我。”
“世上的人,只要问心无愧的做事,自然不会分什么三教六等。可你方才,将我推进茶馆里,便是使坏,我鄙视你,不是应该吗?”
“你不应该是感激我将你推进茶馆里吗?若不是我,你哪来的机...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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