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走到景漾面前,呵斥景漾说:“为什么你的手表,总比大家的要晚上十多分钟,我不止一次告诉过你,做事要有时间观念,可你总是把我对你说过的话当做耳旁风,我对你说过的那些话,你告诉告诉我,真正听到心里的有几句,景漾,你什么时候能长大?”
景漾被叶承觉动怒的样子吓的不敢说话,这男人发起脾气来太吓人,她甚至连顶嘴的本事都开始变得不擅长了。
这还是昨天特意去蛋糕店为她买蛋糕的叶承觉吗。
景漾态度很诚恳的认错说:“对不起叶医生,我下次尽量不会迟到,您大人有大量,原谅我一次。”
叶承觉对景漾在工作方便的表现,有些恨铁不成钢,不知道怎么把她这块顽石给点成金,他质问景漾说:“尽量是什么意思?”
景漾秒懂,她连忙纠错道:“绝对没有下次了,叶医生,我保证。”
叶承觉这才稍稍消了气。
凭良心说,他对景漾的要求真没有多少,只要她态度认真,专业知识方便,慢慢来,总会学会。
景漾吊儿郎当,三天打鱼两天晒网的样子,实在有些气人。
景漾的做事方法,叶承觉算是摸透了,她只对自己想要做的事情上心,如果她不想做的,没人可以逼的了她。
查房到一半,凌听的父亲就跑到走廊,找到叶承觉。
一见到叶承觉,他就红了眼圈,好半天也说不出来一句话,还在犹豫,该不该告诉叶承觉他们家做的决定。
凌听的父亲凌小波,景漾早在念高中的时候就见过他,那时候她还跟凌听打趣说:“怪不得我们凌听长得那么好看,绝对是遗传基因强大,你爸长得跟刘德华似的,你妈妈是不是也很漂亮,才生出你这么个如花似玉的大闺女来。”
再看如今,也就隔了几年的光景,凌小波因为凌听的病,人仿佛老了将近二十岁,家庭的重担使他失去了往日的风采绰绰,粗糙蜡黄的皮肤,满是银丝的白发,在凌小波身上再也找不到曾经那个英俊大叔的影子。
“叶医生,我和我老伴商量了很久,决定给凌听动手术,费用我们会在这几天抓紧凑齐。”
叶承觉听到凌小波这么说,他依旧坚持自己的看法,“凌先生,我并不建议您女儿动手术,手术的风险我已经跟你们说过,以凌听现在的身体状况,手术成功率,现在只有不到百分之五,我希望你们再考虑考虑,而且就算手术成功,苏醒过来的概率也是很渺茫。”
凌小波眼睁睁的看着女儿的身体状况一天不如一天,昨天甚至一度出现晕厥的状况,他现在每晚都不敢睡的太实,就怕凌听晚上出事。
手术还有成功的机会,如果不手术,恐怕凌听离开的日子不远了。
他们夫妻想要搏一搏,再争取最后一次机会,叶承觉的建议,像是把他们老两口唯一的希望打落在了谷底。
凌小波,像是等待宣判的死刑犯人,陷入深深地恐惧,他很无力的问叶承觉说:“叶医生,我女儿如果不做手术的话,还有多少时间,您能不能告诉我一句实话,我和孩子她妈好有个思想准备。”
叶承觉将他估计的最好结果,告诉给了凌小波,“患者现在已经出现了晕厥,最多不过一个月。”
凌小波本来还以为叶承觉会说至少半年,哪怕三个月也好,完全没想到等来的会是这个回答,也就是说,再过不久,他们的女儿将离开人世,将他们老两口抛下。
景漾听了心里咯噔一下,想要去安慰凌小波,可又不知道该怎么说,这个时候,说再多安慰的话,也无济于事。
凌小波深深地皱着眉,彻底下定了决心,“叶医生,凌听的手术就拜托您了。”
叶承觉作为凌听的主治医生,他已经说出了自己对这台手术最诚恳的建议,既然凌小波不听,他也没有办法,只好尊重他们的选择。
叶承觉公事公办的开口说:“好,我会马上安排手术时间,你们这几天把手术费凑齐。”
凌小波离开以后,景漾在查完房以后,趁没人的时候拦住叶承觉,“叶医生,凌听的事情就拜托你了,您多费费心。”
叶承觉没有答应景漾,反而是消息话题问她说:“十一假期有什么安排?”
景漾耸了耸肩:“我能有什么安排,在宿舍睡大觉呗。”
景漾的回答,让叶承觉心中一喜,面色却平静道:“嗯,既然没安排,就跟我一起在医院值班,对了,今天你早饭吃了什么。”
景漾抬起白大褂的袖子闻了闻,也没闻出馅饼味儿,纳闷叶承觉干嘛问这个。
景漾回答叶承觉说:“馅饼,豆浆。”
叶承觉这才满意的点了点头,对景漾道:“以后上班时间尽量早点,别踩着时间来,来的太晚连早饭都冷掉了。”
叶承觉这话已经很明显,早餐是他专门替景漾买的,景漾却反应迟钝的开口说:“也不知道是谁忘在在桌子上的,放了太久,馅饼确实冷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