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杏月赶紧劝阻:“真的不能再买了,爹肯定会发火的。”她爹那个人她是知道的,他特别不喜欢老婆孩子私自做主,白氏有时候买点针线都得经过他的允许。
林桐月虽然跟林老实相处时间不长,但也快把他的性格摸透了。这种人怎么说呢,在外人面前老实能干,老好人一个,但在家里,呵呵,做威威福,控制欲特别强,把自己当大爷。他在外人面前的失去的尊严全部都会在家里找回来。他们单位的看大门的大爷就是这种人。
她知道她是这种人,可她不想再惯他这种毛病了。她要想在林家过得好,她和林老实就必须得有一个人妥协。她若是妥协只能变得跟白氏一样,她才不愿意。
买完棒骨后,两人就拉着杂七杂八的东西开始往家走。
路上,杏月仍然十分兴奋。
“三妹,我太高兴了,真没想到这么顺利。”
桐月笑笑:“是挺顺的。”她蓦地想起了那辆马车的主人。于是就随口跟杏月说道:“也不知道第一个买咱们东西的姑娘姓甚名谁?”
杏月也是一脸茫然:“我刚才听人说她们家是新来的,兴许下次还能见着她。”
“下次见到,我一定得上去问个明白。”林桐月说道。
两人边走边说话,加上东西都卖完了,肩上的担子也比来时轻松不少,她们这一路走回去比来时快了不少。
她们回村时正是下午,村民们大多在地里干活,所以她们并没有碰到什么人。
白氏和林老实都下地了,荷月被拴在院子里的树上。林桐月看着心酸,赶紧把她解开。杏月把摊贩送给她们的一小块油糕拿出来喂她。荷月吃得很欢实。
姐妹两人又迫不及待地进屋数钱。
“一文两文,一共还剩二十八文,再加上在镇上花的几十文,算起来,他们今天赚了七八十文。”
“竟然这么多?”杏月激动的两眼放光。
荷月也跟着两眼放亮光。
姐妹三人只高兴了一会,林老实和白氏就从地里回来了。
林老实仍跟往常一样,一脸地愁云。白氏低着头,看不出是喜还是怒。
林桐月暗暗叹息,她就没见她爹有高兴的时候。
杏月赶紧迎上去:“爹,娘,地里的活干完了?”平常他们不会这么早就回的。
白氏看了看两个女儿,欲言又止。
林老实则重重往凳子上一坐,没好气地道:“干啥完?地都被人占去了,老子哪还有心情干?他娘的,一个个都欺负我没儿子。”又来了。
杏月语塞,每当这时,她都有一种说不清的自责和愧疚,怨恨自己不是儿子。
林桐月可没她这种想法。
她想了想,就把剩下的钱拿出来一半交给林老实:“爹,这是今日赚的钱。”
林老实被占地边的人气蒙了头,一看到钱,才猛然记起这俩丫头去镇上卖东西了。一想起两人居然敢没经过自己的同意就去卖家里的东西,他就气不打一处来。本想发作一番,但一看到桐月手里的钱,气顿时小了不少。
他赶紧把钱抓过来,眯着眼数了数,才有十四文,欣喜之余又有些不满足,便一脸疑惑地问道:“就这么多?”
杏月没敢接话,林桐月一脸淡定地说道:“嗯,比这多些。——不过家里的盐油醋白矾都没了,我就顺便买了些。”
林老实腾地一下站起来,瞪着桐月质问:“谁叫你买了?你老子我还没死呢。”
林桐月语气平淡:“这钱是我和二姐赚的。”
林桐月要是赶紧认错,没准林老实看在她挣来的钱的份上,还能大方地原谅她,此时一看她这样跟自己顶嘴,火气越来越大。
白氏见状赶紧上前相劝:“她爹,两个孩子又没乱买。”
杏月也忙说道:“是啊,爹,你和娘地里活没空赶集,我想着就干脆买回来算了。”
林老实从来不是个会吵架的人,他一时找不到理由,只好冲着林桐月说了一句:“你最好记住,我才是一家之主,你赚的钱咋地了,你们姐几个的命都是我给的!”
林桐月心里冷笑,嘴上却说道:“我当然知道爹是一家之主。放在以前,我肯定得事事请示爹。可是我想起我曾爷爷的话了,我怕他又来骂我是不肖子孙,我就想改变一下从小胆小怕事的性子,我想活给曾爷爷看,省得他在九泉之下不安生。”
林老实听到这番话,一腔怒火顿时熄灭。他不禁想起了他爷骂他的话,老人家骂他是个窝囊废,他每思想这话,就像滚油煎心似的难受。
林老实唉声叹气,神色委顿。白氏小心翼翼地在一旁劝慰。
林桐月才不在乎他怎么想,她拿起新买来的白矾,又拿了早上留下的一块凉粉送到隔壁的杨家。
在杨家,她听到了一个最新消息:村里最有钱的钱家要迁走了,他家那套阔气的房子卖给了一户姓江的人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