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老实悄悄地去找孙寡妇,说完话又悄悄地离开,回到家里,他装得像个没事人似的,一进门就欲盖弥彰地说道:“哎呀,这天儿真是冷,刚刚邻村的那谁老王头路过咱村,我跟他唠了一会儿……”白氏也没多加怀疑,还跟着附和了几句,转头就去忙碌了。
灶房里,白氏带着几个女儿忙得脚不沾地。外面天寒地冻,里面却热气腾腾,灶下的火烧得红红的,两口大锅里都使上了,诱人的香气一阵阵往外冒。白氏虽然很累,但脸上的笑意一直没断过。
林老实抄着手站在屋外往里张望了一会儿,看了看桐月,突然说道:“孩儿她娘,你今儿多炒几个菜,我一会儿去叫隔壁的老杨过来喝两钟。”
白氏怔了一下,道:“现在不年不节的请老杨过来干啥?”她刚问完随即又反应过来,便笑着望了一眼正在烧火的桐月,爽快地应答一声:“好咧,我知道了。”
林老实吩咐完毕,又袖着手离开了。
桐月突然问白氏:“娘,你是不是忘了告诉杨婶我让你说的话了?”她临走时明明嘱咐过她娘,她之所以没有直接去回绝,一是顾忌两家的交情,二是还要入乡随俗。他们两家没有正式定亲,只是彼此有这个意思而已,她贸然上前拒绝,反而容易落入话柄。
白氏听到桐月这么问,不由得停下手中的动作,无奈地叹道:“我没说,不是就是给你留个后悔的余地吗?东子是多好的人啊,你错过这个村就没这个店儿了。”
桐月一脸严肃地道:“娘,我说过的话不会后悔,要是你不方便说,我自已去说。”
白氏把锅铲往灶台一撂,急声说道:“你不后悔,就你能!你咋不想想你今年多大了?”
桐月突然有种无言以对的感觉,她多大了?她过完年也不过才十七岁而已。此时,她已经不想跟白氏争辩,也早已放弃了说服她,她只能重申自己的话:“我就是这个意思,要么你拒绝,要么我拒绝。”
白氏脸色一变,她又气又急,她还没想好要怎么劝桐月回心转意。不想林老实在灶房外来回溜达,正好听见了两人的谈话。
他杵在门口,对着桐月嚷道:“你说啥?你还瞧不着人家,你也不瞧瞧你自己是个啥样,也不往外打听打听自个啥名声。你以为自个是天仙哪,谁都配不上你。也不是我埋汰你,论长相,你也就一般般,论家务活,你也拿不出手,家里来个客人,你都整治不出一桌好席面来……”
林老实越说越来劲,眼看着要滔滔不绝地数落下去,却先被梅月打断了:“爹,你能不能别这么说。”她一边制止林老实一边向桐月投去安慰的目光。
桐月冲梅月笑了笑,看也不看林老实道:“你说得都对,我是样样拿不出手,但我至少有一样能拿得出手:我至少让全家吃饱穿暖不受人欺负。请问你做到了吗?”
梅月道:“至少,三姐把我接回家了。”
林老实气呼呼地瞪着梅月:“你,你咋地也跟帮着她说话?”
这时,荷月也不知从哪儿冒出来叫道:“至少,三姐没让你那个老不死的娘把我扎死。”
这下,林老实简直是气极败坏,手指着荷月咆哮道:“你骂谁老不死的?这是你该说的话吗?小小年纪就是忤逆种子,你这个黑心——”
荷月抢进一步,毫不畏惧地道:“你骂啊,你再骂一句试试。”
白氏眼看着父女两个又要掐起来,活也顾不得了,赶紧上前劝阻。
梅月也出来劝住了荷月,按荷月的本意,她早想痛揍林老实一顿,不过,她也知道,眼看着就要过年了,真要动手,又太破坏气氛。她只能暂时忍着这口气,反正以后再也不用见这个人了。
荷月被梅月拉回房间了,林老实的气仍未消,他想骂,不能,想像以前那样摔摔打打出气,更不能...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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