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一僵,随即说道:“表姑娘还不知道吧。大少夫人从半年前一直身体不好,唉,大少爷的去世对她打击太大,如今的她神神叨叨。”
桐月心里不大信这个说辞,表面上仍不动声色道:“想来也是,大表哥年纪轻轻的就那么去了,任谁也受不了。”
春兰又笑道:“好了,大喜的日子咱就不说这些了。姑娘,你也不是外人,你先歇歇,我去招呼一下客人。”
桐月见她着实很忙,便说道:“你去忙吧。咱们自家人不必客气,我随处看看。”春兰说罢,就出门招待别的客人去了。
桐月也不让丫环跟着,一个人随处闲逛。
白家的这栋新宅占地极广,亭台楼榭,假山花园是应有尽有。
她不知不觉中越走越远,身后的喧哗热闹离她越来越近。周围景致也愈来愈冷清。走到最北面时,已经是寂人无声。桐月走累了,正想往回走。忽然听到旁连的院子里传来一阵笑声。那笑声十分怪异、凄凉,大白天的,让人无端的心生凉意。
她既害怕又好奇,最后还是好奇心占了上风。她轻手轻脚地朝发出笑声的那个地方走过去。
这是一个极平常的院子,铁门紧锁,门前静寂无人。
桐月在门前站定,贴着门听了一会儿,笑声又从里面低低地传了出来。
她犹豫了一会,轻轻敲了敲门,问道:“屋里有人吗?”
屋里突然安静下来,桐月静静地等着。过了一会儿,里面传来一个警惕的女声:“你是谁?”
“我是林桐月,是二少爷的表妹,我迷路了。”
里面的人没有答话,过了不久,她就听见院子里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
那人站在门里紧张地问道:“表姑娘是吗?就你一个人吗?”
桐月回答说是的。
门里的女子飞快地说道:“表姑娘,我是少夫人身边的秋云,不知道你是不是记得?”
桐月隐约记得是有人这个人。
秋云迫不及待地说道:“表姑娘,请你行行好,帮帮我们夫人吧。她没有疯,求你要想办法让她出去。只要我们能出去,我们主仆一定会重谢表姑娘。”
桐月正准备答话,却听见身后不远处好像有人在说话。她不好久留,连忙说道:“我想想办法。有人来了。”说完,她立刻离开了这个院子。
她往回走了一会儿就与两个丫头迎面相逢。
那两个丫头盯着桐月的眼睛问道:“表姑娘怎么到这儿来了?让奴婢好找。”
桐月看到她们作出一副如释重负的模样,说道:“这里真是太大了,我本来只是闲逛,不想却迷路了。”
两个丫头抿着嘴相视一笑,接着,两人又试探桐月是否看到什么,桐月回答得滴水不漏,两人见状也就放了心,然后又告诉她说,她妹妹找来了。
桐月回到前厅,果然看到荷月正坐在那里吃点心。
她找了个机会,悄悄地把后院的发现告诉了荷月。荷月诡秘地一笑,悄声说道:“这事交给我,把那锁砸了就是。”
桐月姐妹两人跟着众宾客在白府吃了午饭,然后便静等婚礼开始,这里的规矩是,迎亲是在傍晚时期。
在这期间,桐月几次想见白佑林都不得机会,他十分忙碌,还要应酬各种大人物,哪里顾得上她。
很快就到了黄昏时分,白府早早地点上蜡烛和灯笼。灯火辉煌,高朋满坐,说笑声、喧闹声,划破了夜的岑寂。
荷月坐在桐月身旁,一直在吃,她吃够了,抹抹嘴,小声对桐月说道:“姐,一会儿就有热闹看了。我出去一下,你今晚不用等我了。”桐月心不在焉地嗯了一声。荷月悄悄地起身离开了。
过了一会儿,喧闹的人群突然静了下来,接着就听人喊道:“新娘子到了!”
桐月正在发呆,突然感觉有人在轻拍她的肩膀,她猛一抬头,吓得倒吸一口气。
拍她的人正是好久不见的白夫人。桐月怔怔地看着她,白夫人身穿着一袭白衣,那衣服穿在她身上显得空荡荡的。她的面色苍白瘦削,脸上挂着一丝幽冷哀怨的笑意,使得她整个人犹如鬼魅一般。
“白夫人。”桐月轻轻出声。
白夫人看着她,自嘲地一笑:“对不起,我吓着你了。——不过今日多谢你了。我会记住你的这份情的。”说完,她飘然离去,不知到哪里去了。
宾客中有人注意到了,也有人没注意到。
桐月重新坐了下来,她心神不宁,太阳穴突突地跳了起来。她总预感今晚要有什么事发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