黯然呆在床上,不吃不喝已经一天一夜了,他未曾出现,也未曾有过片字的安抚。我的泪不知何时已经流干,只是那扯心的痛又再度传来。死死捂住胸口,急促用力地呼吸着。大口大口仿佛空气会随时消失殆尽。
董卿不知何时推门而入,脸色兀变地帮我顺着后背,惴惴道:“你怎么了,病成这般模样也没人知道吗?身子还好吗?这些奴婢真是胆大了,竟然冷眼看你病成这等模样也不来禀报。你的脸色怎么如此惨白,要不要紧!”她复又叹道“你为何要将孩子送走,相公真的很生气。你怎会如此冲动呢,是否怕我不能接受?”
我一时沉默不语,神思早已恍惚了起来,轻咬着下唇,半天才迸出话来,问道:“他当真如此气恼我吗?我们是不是再也没可能了,是不是这样的?”
“你别想太多了,看你怎么脸色如此发白,下人说你一天一夜没吃东西,相公才让我过来瞧瞧。你怎可以如此虐待自己的身子呢,天雪呀,你到底在想些什么?”她向我温柔注目,语气中却饱含不解。
“对不起真的对不起他还在怨我对不对?我知道一定会的我们大概完了吧!”我神情楚楚地盯着她,却清楚地感受到方寸间正汩汩地滴着鲜血,他果真不能原谅我了
“别这样想,相公只不过气极了,心里还是关心你的。若不然不会让我来瞧瞧你”她替我轻抚着背,玉手摸着我的额头,脸色倏变,惊叫道“你的头怎会烧成这样,我赶紧叫大夫来。一会儿我非得好好斥责那些下人,怎么照顾你的,人都烧成这样了,竟然没人知道!”
“是我让她们别说的,你别责备她们了。人自有命!若老天想我死,又何必苟活于世,活着比死当真痛苦许多。若是如这般活着,我宁愿死去。”我心中痛苦不堪,出语亦是伤痛。
“你怎么可以说这种傻话呢,相公并非不愿理你,过段时间他消消气便是好了。”她依然柔声安慰,只是声音却显得有些沉重,又叹道“你先躺着,我叫大夫前来。”
“不要不要叫大夫!”我死死攥着她的手腕,凄楚哀求道“让我自生自灭吧,求求你不要叫大夫,真的别叫!我能忍住的。高烧一会儿就会退了,真的别叫大夫!”而我的心中却是惶惶不安,若大夫将我病情说出去,叫我怎么是好?
“可是烧成这样,不叫大夫怎么行,你乖乖躺着,好不好?”她美眸黯沉地盯着我,将被子盖住我的身子,安抚道“好了,你乖乖听话,大夫一治便好了。瞧你冷汗出了不少,这样不成的。”
“不要!”我依旧执拗,肯求道“真的不要,我会好的,一会儿就好了。你不要理我好不好!我”
“你怎么样!”话未完,便被愤然变色且冲进房中的冉闵截断,他冷眼盯着我,吩咐董卿道“还不快去叫大夫前来,是不是人病死了,你才叫?”语气亦是不满与愤恨,看来余怒未消。
“是,相公,奴家这就去。”董卿依然小心翼翼地回着他,言行举止都是温顺的。
待她离开之后,他才踱至床边,脸色凝重地盯着我,手掌探到我额头,冷冷地道:“都病成这样了,你还不吃不喝?是不是想死了才甘心,什么叫苟活于世?跟着我是苟活?”
“你刚都偷听到了,又何必问我?”我攥紧被子盖住头,不愿与他相对。心中却是惶惶,害怕自己的病情让他得知,那只怕又是一场大风雨。
他一把扯掉被子,攒紧浓眉道:“你这性子就是太执拗了,没错,我是懊恼你。莫非你觉得我不应该恼你?那我是否应该谢谢你将我孩子送走?”他坐在床畔,斥责道“才不理你一天罢了,你就往死里寻。不吃不喝,你在拿自己身子开玩笑!这下病了,又让人担忧了”
“你可是原谅我了?”我小心翼翼地问着他,心中却不敢奢求他会原谅我,神色凄楚道“其实我也不想送他走,但是皇后想杀了他,你懂不懂?她威胁着我会对付孩子。我不得不送走呀,你认为我的心当真如此狠吗?在你眼里我是个狠心的女人吗?哪有娘亲不要孩子的?”泪水犹未干透,此刻又慢慢地涌上来,溢满了整个眼眶。
他怔了怔,明鸷的面庞,空余淡淡哀伤只叹道:“叫我如何原谅你,那是我们的孩子,你都未与我商量便独自决定将他送走,要我如何方能原谅你呢?我当真无法原谅你。”默然一会儿,又接道“但是我也不想孩子有事连你都有事,所以好好养好身子,找回孩子,我便原谅你!若找不回,我当真不会原谅你!”
“不要去找他好不好,日子久了便会好过些了,为了他将来能活着,别去找他了。”我痛苦哀求,语气里有着从未有过的怅然与无奈,我所知道的历史,当真并无我的孩子呀!送走只是唯一的活路。
他沉睫不语,良久抬眸望着我,狠狠地道:“你当真心狠,我不应该来看你,算我多管闲事!从此以后我绝不会踏进你房中半步,伊天雪,算我看错了你,对自己儿子都如此心狠手辣的女人,心地又会好到哪去!”
“你错怪我了!”我攥着他的胳膊,声音亦是微弱,却被他无情甩开,心顿时只觉跌入万丈深渊痛不欲生!只能眼睁睁地看着他离开,那句话却在我耳畔回旋着以后绝不会踏进我房中半步,可是当真?
高烧终还是持续了段时间,人也一直是混混沌沌的。冉闵果然未曾踏入我房中半步,一切似乎已是回天乏力...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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