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嘉澍,对于这件事,我们希望你能提出一个合理的解释。”说话的这个人是在亲族中有相当地位的三叔公。程家人丁单薄,也因此仅存的长辈之中,以三叔公的辈分最高,所以,他也就成了程家亲族中最有分量的大家长。
嘉澍环顾了周遭的其他老者,他们都是些远房的长辈,甚至远到连称谓都很难弄清楚了。今天一大早,他刚到办公室就收到那本跟现在被摊放在茶几上一模一样的杂志,还来不及打电话到杂志社抗议,或是去找阿富还是李红算帐,三叔公他们一行人已经浩浩荡荡找上门来了。
他看看面对自己坐著的大嫂云屏夫人,她没有表情的脸此刻空白得一如瓷器般冷洌。他吞口口水的构思著自己所要说的话。
“三叔公,大嫂,我不以为这种杂志为的荒唐事,有任何可以相信的地方。”他试图轻描淡写的带过去。
“是吗?这种事无风不起浪。嘉澍,如果没有这件事,人家干嘛拿你出来为?”三叔公冷冷地说。“古来有明训:男女授受不规,更何况这个女人还是你侄子明昌的女朋友。这要是传出去,人家会以为我们家的人都是不懂礼教,你教明昌以后怎么立足?”
“宇湘并没有嫁给明昌,甚至连订婚都没有!这又下别人什么事?”嘉澍听到三叔公所指控的含意,不悦地反驳他。
“嘉澍,如果她跟明昌没有关系了,那杂志上为什么会说是你硬将明昌支道到法国去,为的是要夺取他的女人?”一旁沉默不语的大伯父此刻也开口质问。
“是啊,明昌虽然不是咱们家的亲骨肉,但是他毕竟也冠了咱们象的姓,再说,他现在可是个名声响当当的大画家,怎么回来没多久又到法国去了?”
“对啊,那时候我就觉得奇怪,没想到是你动的手脚,目的竟然是为了明目的女人!”三叔公的孙子俊杰幸幸然地说。当初为了程敬南指定出嘉澍继承骏永企业,最不能忍受的就是俊杰,因为他觊觎骏永企业已经很久,并且笃信自己能雀屏中选,没想到半途杀出个嘉澍,这口气他可是忍了很久还吞不下去!“我没有做任何违背良心的事!”嘉澍双手撑在桌上,冷冷的环视了所有的人一眼,缓缓地说。
“但是”俊杰还是不甘心地想再说下去。
“俊杰,这件事还是由云屏来做主吧!她是明昌的妈,这下子看要怎么解决,就让她决定吧!”三叔公制止俊杰再说下去。众人的目光都随著它的话而凝结在云屏夫人脸上。
云屏夫人慢慢的站起来。“三叔公,各位长辈,我想事情既然已经到这种地步,现在说什么都已经太迟,最重要的还是要挽救明昌、嘉澍、骏永企业,还有唐小姐的名看。”
“说得也有道理。那依你之见,我们要怎么做才能把这条大丑闻盖住呢?”三叔公燃燃下巴上稀疏的胡子,沉吟地问著云屏。
云屏夫人看着三叔公叹了口气。“三叔公,我是个妇道人家,拿的主意或许不是很好,但是我想在目前这种流言满天飞的情况之下,让嘉澍跟唐小姐早点结婚可能是比较好的办法。”
“什么?”俊杰首先跳了起来。“哪有这回事的!”
“云屏,你知不知道自己在说些什么?”大伯父也大惊失色地叫道。
三叔公举起手阻止他们的喧闹。“你们静一静,让云屏说下去。”
“三叔公,咱们也得替人家小姐想想,女人最重要的就是名声。唐小姐我是见过了,谦恭有礼人又温顺,这样的女孩不是坏女人,明昌很喜欢她,我这个当妈的怎么会看不出来呢?只是她不适合明昌,她太内向了,明昌那孩子需要的是个活泼外向,能陪他玩、陪他哭、陪他笑的人。这位唐小姐太贞静了,做不来的!”她叹了口气。
“我是真的行心底喜欢这个孩子,若想着若是她跟明昌没缘当夫妻,我可要收她当女儿了。现在,既然事情都闹得这么大了,咱们也不能不替人家想想,我想让她跟嘉澍结婚也好,这样一来,外人又有什么好说话的呢?”
三叔公放下手中的烟斗。“只是她可愿意嫁给嘉澍?这个李红说什么是嘉澍逼人家搬到家裹跟他住在一块儿的,万一这个唐小姐心里想嫁的是明昌,那”
“三叔公,事情已经到这步光景了,还能怎么办?”云屏夫人走过去接住即将要爆发怒气的嘉澍。“咱们嘉澍可也是堂堂一表人材,我想唐小姐应该不会不愿意才对的,您说是耶?”
“也罢,那就这么办吧!云屏,这些事就全交给你去处理。我老了,管不动这些年轻人的事,只是你们做事情给我留些分寸,别让我没有脸到地底下去见咱们程氏的列祖列宗。”三叔公说完,在其他人的挽扶下走了出去。
嘉澍等那群人都走出视线之外,这才握紧拳头用力在会议桌上捶了几下。
“可恶,我非找李红跟阿富,还有杂志社那些混帐算帐不可!”嘉澍像头被激怒的大熊,气呼呼地来回踱步著。
“嘉澍,你先静下心来,事情既然已经发生了,就要赶紧解决,我看唐小姐大概还不知道这件事,你要不要先通知她?”云屏夫人耐心地劝著他。
“宇湘?该死,我差点忘了这回事!”嘉澍站起来正要拿起电话之际,它的秘书慌慌张张的从外面跑了进来。
“总经理,有您三线电话,对方说是您的管家阿来,她说有很重要的事”秘书的话还未说完,嘉澍已经提起电话。
“喂,我是程嘉澍”他越听眉头皱得越厉害。“阿来,唐小姐呢?什么?”
“程先生,也不知道怎么搞的,我们刚才去菜市场喔,是唐小姐坚持要跟我去买菜的,回来的时候门口就有很多人围在那里,还有那个李红小姐,那些人说他们是记看,要来访问唐小姐,结果唐小姐什么也还没说,就被他们闹得哭著跑回房间去了。”
阿来说话的语气越来越激动,到后来已经有些声嘶力竭。
“记者?现在那些人呢?”
“他们都守在楼下,因为警卫不让他们上来。但是李红小姐人现在坐在客厅裹“李红!她在那裹干什么?”嘉澍磨著才地问道。
“她说她要看好戏,她还说李小姐,我”阿来的惊叫声响在耳边的状况之下,电话裹却传来李红那高而尖锐的嗓音。
“程嘉澍,如何?我警告过你的。”李红的声音里有著掩不住的洋洋得意。“所以,我们现在可以谈广告”
嘉澍突然发现自己很乐意赤手空拳勒死这个女人,真搞不懂以前自己怎么会把这个蛇蝎心肠的女人视为温柔可人的女伴,他越想越觉得纳闷。
“你的确警告过我,但是我告诉你,李红,我绝不会受你的威胁。不但公司的新广告不可能用你,相反的,连以前所有你拍的广告,只到约一满立刻换人!”嘉澍几乎是咬牙切齿地咆哮著。
“什么?程嘉澍,你怎么可以把我换掉?所有的人都知道我是你们骏永企业产品的当然模特儿,这就跟我是你的女朋友一样,是大家都知道的事实啊!”李红大概没有料到嘉澍会动怒,断然切掉她最主要的收入来源,是以她立即失声叫嚷著。
“不再是事实了!”嘉澍阴沉的告诉她。“在你玩出这么大的花样之后,你还指望我能再心平气和的跟你交往吗?”
“可是,嘉澍,那又不是我的错!我只是把我所知道的事都说出来而已。”李红顽强地拒绝承认自己的错误。
嘉澍伸手抹了把脸。“那就太不幸了,因为我刚好认为是因为有人太多嘴而导致这么多风波。”
“嘉澍,我不是故意的,我只是气不过你看它的那种眼神,所以”
“李红,我最后一次告诉你,我希望你离开我的房子,马上!你应该听得懂我的话。另外,你在离开前,将我以前掉在你那边的钥匙交给阿来。”
“嘉澍”
“再见,李红。如果可以的话,我希望再也不要见到你了!”嘉澍说完非常坚决地挂断电话。他正凝神思索著接下来该怎么办之际,云屏夫人友善地拍拍他的肩膀。
“在想什么?”云屏夫人善体人意的笑容在他面前展开著。“唐小姐呢?”
“被那些记者激哭了。唉!怎么会搞得这么鸡犬不宁的呢?大嫂,你一定要相信我,我根本没有想把宇湘从明昌手裹夺走的意思。我只是希望能偶尔看看她,这样我就心满意足了。”嘉澍懊恼地向云屏夫人解释著自己的心态。“如果明昌知道这件事,唉“别管那么多了,现在最重要的是得赶紧去安抚唐小姐,想想人家也真是无辜,无缘无故的搅进这桩丑闻。”云屏倒是真的替宇湘,应该说是羽翔感到不值。
“我知道,但是我得失去交代一些事情。阿富太不可靠了,我不能让他继续在骏永企业刺探任何人、事、物,否则以后还有得受!”嘉澍说著,匆匆忙忙地走了出去。
看到嘉澍那忧心忡忡的神情,云屏夫人只是扬了扬眉,尾随他出去。
“你这个傻小子,我倒要看看你到何时才会开窍。”云屏夫人看着嘉澍寒著脸跟几个高级职员说话时,如此地喃喃自语。
其实云屏夫人老早就知道宇湘跟羽翔的秘密了。那是有一次她在逛百货公司时巧遇宇湘,而她见到笑脸盈盈的云屏夫人却没有任何反应,云屏夫人心知有异,只好装作认错人,倒是宇湘落落大方地说出了她有个双胞胎姊姊羽翔的事。
原先云屏夫人还以为明昌所要要的是那个贞静内向的姊姊羽翔,但经过她向明昌询问之后,明昌才坦承他的意中人是活泼好动的妹妹宇湘。这还是明昌回法国之后才在电话中向她告白的事,这么看起来,嘉澍根本就不知道有明翔的存在。
依据她的观察,嘉澍对羽翔可以说是相当感兴趣。现在回想起来,那天在她公寓中,嘉澍根本就没法子将眼光自羽翔身上拉开。那时她还以为他是为了害怕羽翔是个贪图明昌的名声及程氏财产而来的淘金客,所以才显得那么的怪异突兀,谁又想得到这其中竟然还有这层缘由?
其实这倒也不见得不是件好事,嘉澍这些年来这样约为骏永企业耗费心思、体力,到现在都三十好几了,还没有结婚的打算,如果他能娶到像羽翔这般乖巧温柔的女孩现在最大的问题就是羽翔可愿意嫁给嘉澍?根据她私底下向宇湘探问的结果,似乎羽翔并没有跟任何男人交往的经验,而她看不出羽翔有什么理由不会爱上嘉澍:况且,据她所知,羽翔跟嘉澍相处这么多天,也没见到两人发生什么不愉快的事啊!这可得归功于阿来也是她的一位朋友!唔,明昌那孩子带著宇湘私奔到法国去结婚,这一时半刻之间,她实在也拿他莫可奈何,倒是正好给她一个机会,好好撮合嘉澍跟羽翔这封年轻人的事。
或许,今天发生这件丑闻案也不算太坏,因为若不如此的话,她还真想不出法子说出要撮合他们俩的话呢!既然如此,她得好好扮演红娘的角色,才不会又让嘉澍错失了好姻缘!想到这里,云屏夫人忍不住漾出笑容,愉快的跟随嘉澍坐进他的车子。
羽翔愤怒的将面纸扯个稀烂再扔进垃圾桶中,抽抽噎噎的低声啜拉著。
那些讨厌的记者,他们凭什么用那种低级的话语来侮辱我!甫走进楼下大门,他们就像是群挥之不去的苍蝇般围绕著她,追逐著她,问她一些荒唐至极的问题。
不但问她以前是不是程明昌的女朋友,问她现在是不是程嘉澍的情妇,还问说程嘉澍究竟给了她多少价码他们使她感觉自己就好像是个任人喊价的欢场女子,可以任人转让,令她感觉低级且龌龊,真想死掉算了!我怎么会碰到这种事?她自问自己从来没有做错事啊!真是倒楣到家了!“宇湘?宇湘?开开门好吗?”嘉澍的声音从门口传了进来。“宇湘?”
“我没事,我想睡一会儿。”羽翔跑到梳妆台前,看到自己红肿的双眼,她对著门外大叫,不想让他看到自己狼狈的模样。
“呃宇湘,我有些事想告诉你,而且,明昌的妈妈也来看你了。”嘉澍的声音有些不自在。
明昌的妈妈?羽翔震惊得不知所措的怔立在那裹。天!我忘了还有明昌的妈妈了!地想必也会知道这件事的,那么,她会用何种眼光看宇湘呢?
慢著!我可以向她说明这一切全都是误会,事情并不像那本杂志上所写的啊!羽翔将那本杂志卷起来,慌慌张张的在室内四处寻找地方藏匿那本罪魁祸首。
“宇湘,你开开门好吗?”云屏夫人也开口了。这下子她不能再不开门了。羽翔沮丧地垂下肩,慢慢的朝门口走去。
门一...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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