嘉澍默然地望着不断上升的烟雾。
该死的,我为什么没有仔细调查一下明昌到底是独自回到法国还是陪著宇湘一起回去的?
但是,我又怎么料得到宇湘竟然还有个双胞胎姊姊?回想起来这整件事的漏洞实在太太太多了,而我竟然只因为找个人摆在跟前,就忽略了去追查实的必要。我委实也太大意了。嘉澍懊恼地用力捺熄手中的烟。
看到嘟著嘴被助理小姐们牵到面前的羽翔,他仍然震慑于她散发出那股恬静的美,其实现在他已理不清自己是想用力掐死地,还是把她带回家好好地逼供。
她竟然跟明昌联手起来耍我,这是教我最不能忍受的一点!她竟然冒充宇湘恨我朝夕相处,让我被自己良心的罪恶感折磨著,我一再为自己竟觊觎著明昌的女人而自责不已,没想到在我眼前的竟是羽翔,而非宇湘但是,我可以百分之百的确定,那天在云屏夫人公寓中见面的人应该是羽翔,因为我习惯了她的一些小动作,及说话时喜欢微偏著头的模样。
那么,我该怎么面对她呢?我甚至连那个纠缠我多时的绿衣精灵,究竟是羽翔还是宇湘都分不清!唉,天可怜见,我竟然如此丧失理智地淌进这些浑水。结婚?现在回想起来,果真如羽翔所说的,真是个天大的笑话、荒唐的闹剧。但是,戏能不演下去吗?
想到这里,他烦躁地又点了根烟。
羽翔紧张地吞吞口水,她连连看了嘉澍几眼之后,又将眼光集中在眼前桌巾的方格子上。自从他们从礼服店回来之后,嘉澍就一直闷不吭声地抽著烟。
如坐针毡的情况下,羽翔只能无言以对的陪他干坐。
“呃嘉澍,如果没有事的话,我想先回房去了。”羽翔小心翼翼地说著,并且站了起来。“慢著,我有些话要问你。”嘉澍以最快的速度抓住它的手,令她只好又坐回原位。
“什么事?”该来的总是要来,羽翔不自在地挪挪身子做了几口深呼吸后,才能较为平静地面对他的眼神。
嘉澍好整以暇地跷起二郎腿。唔,事情既然已经到这个生了,总得先弄清楚真相再说!“羽翔”
“什么?”羽翔几乎跳了起来的强自镇静回答他。
嘉澍有些失笑地端详著她。“羽翔,你不要一副天要塌下来的样子,我只是想跟你好好地把话说清楚,好吗?至少,我认为你们欠我一个解释”
羽翔腼腆地伸手在短裤裙上擦著因紧张而汗湿的手心。“我说过对不起了。”
“告诉我,羽翔,为什么在一开始的时候你不把真相告诉我?”嘉澍的手指在桌面上很有节奏地经叩著。“还是,你们认为这样愚弄我是件好玩的事?”
“不,不,我们一点也没有愚弄”羽翔的话在看到他因不以为然而扬起的眉毛时逐渐地变弱。“好嘛!我承认刚开始时,我们真的是想开你一个玩笑,但我们绝对没有愚弄你的意思,只是人多的阴错阳差之下,事情就越来越不可收抬了。”
“开玩笑?为什么要跟我开玩笑,我不记得我们之间有过任何嫌隙或是过节,是吧?”嘉澍手指敲击的节奏越来越急促,眼神却一直没离开过羽翔的脸庞。
听到他所说的话,羽翔禁不住涨红了脸,纳纳地说不出话来。
“我很好奇,你口中所说的宇湘长得跟你有多相像?她也和你一样喜欢“开玩笑”
吗?”嘉澍眯起眼晴凑近羽翔,缓缓的语调低得令人听不出他话中的意图。
“如果你想看的话,我楼上有张我跟宇湘的合照,要我去拿给你看吗?”羽翔立刻跳了起来,似乎迫不及待的想冲到楼上去。
嘉澍懒洋洋地站起来,将手搭在羽翔肩上“不急,我陪你上去看吧!我们之间的话还没谈完呢!”
羽翔戒慎恐惧的盯著他看。“还有什么好说的?”
嘉澍绽出一抹相当有魅力的笑容,雍容地伸伸懒腰。“有什么好说的由我来决定,毕竟被捉到把柄的是你,而不是我,嗯?”
暗暗叫苦的羽翔看着他像只黑豹般优雅地摆动肢体,随著她向楼上走去,看样子他并不打算轻易地绕过她了,她越来越担心宇湘跟明昌的处境。
回到房间后,羽翔马上自她那本相当厚的日记本中抽出一张照片,怀著紧张的心情递给他。
“这是宇湘出国前一星期,我们跟明昌到一家pub玩时,他的朋友帮我们拍的。”她解释著。看着他没有表情地一再盯著照片,再猛盯著自己瞧。“嘉澍,你会不会对明昌跟宇湘”
嘉澍对照著照片中的人跟眼前的羽翔。就如羽翔所说的,她们应该是双胞胎姊妹,两人长得几乎是如出一辙般的相像,但是嘉澍却轻而易举地分辨出存在于她们之间那些微的差异。
果然,那个胡涂的征信社老板阿富也没看出其中的端倪!她们两人虽然都是丹凤眼且充满古典美,但仍可看出其中一人的面貌较另一人细致,若说一个是古典美,另一个则充满了野性美。
只是,她们之中到底哪一个是宇湘呢?那张照片中的绿衣女郎又是谁呢?
“这个应该是你吧?”嘉澍将相片中那个正凝望着远方的女郎指出来,屏著呼吸地等著她的回答。
相当惊讶的羽翔嘴圈成半圆型地发出一声低呼。“你怎么认得出来?这张照片拍得这么模糊,而且pub裹面的光线又不好”嘉澍心中的石块终于落了地,他闭上眼睛在心中不断地告诉自己,就是她,应该就是她!那个日日夜夜侵扰著我的绿色魅影就是羽翔。
面对自己这些日子以来的因扰,他忍不住要再确切的求证一次。于是,他自皮夹中掏出一张照片,考虑再三之后才交到她手中。“那么,我想这张照片中的人也是你你 ?br />
羽翔仔细地看看照片里的自己跟明昌,再回想着照片中的日期和地点。“是我没有错,你怎么会有这张照片呢?我不记得我们拍过这样的一张相片。”她莫名其妙地说道。
宾果!果然就是她!嘉澍兴奋得没有办法用言语形容内心的激动,原来羽翔就是我梦寐以求的那位绿色精灵。最重要的是:她根本不是明昌的女朋友!她是自由的。
“嘉澍,宇湘跟明昌现在真的很需要你援助他们,如果你要怪的话,轨全怪我好了,他们起先并不知道你把我误认为是宇湘的事,是我自做聪明,我以为这么一来,你就不会去管他们在法国的事,所以”看到嘉澍的脸色不断地快速变化著,羽翔赶紧将所有的责任都往自己身上揽。
嘉澍扬起眉地看了她一会儿,然后有个念头一闪而过的触动他某个灵感。“你承认自己做错事了?”
“我我知道自己不应该这样让你误会下去,但是这也并不是我一个人的错啊!你自己还不是没弄清楚事情的真相就把我当成宇湘了。”羽翔明知自己理亏,但仍是忍不住理不直气倒很壮地反驳他。
“唔,这么说来我也有错在先你靠墒钦庑┤兆右岳矗?闾焯旄?页?o啻Γ?苡谢?岣?野盐蠡岢吻灏桑俊彼?芭?乜粗你!翱墒悄悴19挥校 ?br />
被他一顿抢词说得无言以对的羽翔,最后只能跺著脚的大发娇嗔。“你还说咧,都是你啦!你自己说要断绝明昌的经济援助。你这样逼得人家哪敢说啊!如果你一直以为我是宇湘的话,那么你就不会切掉对明昌他们的资助,宇湘可以有充裕的时间学法文,明昌也可以安心作画。”
“那么你呢?你又能得到什么好处?”嘉澍说著将手环抱在胸前,眼神中似乎弥漫著一道纱帘般,令人捉摸不出他的想法。
“没有。”羽翔想也没想地就一口顶回去。“为了宇湘做些小事,我不需要任何回报的,毕竟我们是相依为命的同胞手足。”
“很伟大的情操,倒教人不得不羡慕宇湘有这么个善体人意又肯牺牲自己的姊姊了,甚至能为了她而牺牲自己婚姻的幸福,真是令人感动!”嘉澍拍著手地说道。
羽翔倒抽一口气地看着他。“你是说”
“嗯。”嘉澍肯定地点点头后朝外走去。“明天的婚礼还是照原定计画举行,你早点休息吧!”
“什么?嘉澍,你听我说!”羽翔的舌头因为太震惊而有些打结,给结巴巴地拉住嘉澍的袖子。“我刚才已经把事实的真相都告诉你了,你你还要踉我结婚?”
嘉澍的表情就好似羽翔说的是什么奇怪的话。“羽翔,从头到尾我有说过要取消这件婚事的话吗?”
“可是可是”羽翔狼狈的再次拉住他往外走的脚步,口齿不清地大叫。
“嘉澍,你听我说嘛!”
“还有什么事呢?我们以后有一辈子的时间可以说,你又何必急在这一时半刻的,嗯?”嘉澍拍拍羽翔的脸颊,大笑地走到门边。
一辈子?羽翔头皮发麻的冲到门口,她伸出双手搭在门框上堵住嘉澍的去路。“嘉澍,你一定要听我说,我们可不可以把明天的婚礼取消?”
“不可以。”嘉澍斩钉截铁地说,随即又露出不怀好意的笑。“如果你坚持要取消,那倒也无妨。只是明昌跟宇湘可能就必须到餐馆去洗盘子,或是想办法找些零工做做,因为只要婚礼一取消,我马上通知会计师取消明昌户头内所有的金钱,你听懂了吗?”
“这简直是勒索!”羽翔咬著牙嘟哝道。
“或许吧!但是别忘了,这可是你们先给我这个机会,所以找现在能如此大方的“勒索”你!”嘉澍发出一阵开怀大笑地回答她。
羽翔哭丧著脸地垂手立在那里,懊恼的想着他说的话,并且绝望的想找话反驳,但却只能无奈的发现自己还真是无话可说了。
“早点睡吧!我可不希望明天我的新娘是有著浓浓黑眼圈的熊猫脸”嘉澍说完,跨著大步回到楼下去。
“嘉澍!”羽翔看到他那么笃定的模样,只能一群莫展的在房间内回踱著步。
嘉澍带著轻松的心情为自己倒了杯酒,长久以来纠缠著自己的梦成终于消除了。想到明天就能将羽翔完全纳入自己的羽翼之下,他不由得漾出笑意。
不会有任何事能比这件事带给我更大的满足了。他掏出那张照片,眯起眼睛地看着那个绿衣精灵。
明天,我终于盼到将你拥在怀中的一天了!他对著照片低语道。
将事情的前因后果都回想一遍之后,他马上拿起电话,拨下一组很熟悉的电话号码。
“喂?大嫂,我是嘉澍,有件事我想请教你。”他带著几分怀疑的探著对方的口
气“是关于羽翔的事”
“羽翔?怎么,她有什么问题吗?明天就要结婚了,她怎么啦?”云屏夫人一听到明的名字,立刻紧张地像连珠炮似的提出一堆问题。
果然她也有一份!嘉澍失笑地摇摇头。“大嫂,你知道宇湘跟羽翔的事多久了?”
“羽翔噢,我的天!嘉澍,你全知道了?”云屏夫人显得非常意外的惊叫了起来。“是谁告诉你的?还是你派人去查出来的?”
“是羽翔自己告诉我的,她想取消婚礼。”
“是吗?那你答应了吗?”
“我不答应。如同她所认为的,如果她坚持取消的话,我将会断绝对明昌跟宇湘的经援助。”
云屏夫人沉默了一会儿。“但是你并不会真的这么做的,不是吗?嘉澍,我知道你偷偷的用我的名义汇钱进明昌的帐户,金额虽然不如你向来以骏永企业所汇的金额大,但也是笔不小的款项。”
“那没什么,我也不希望明昌过得太拮据。大嫂,我万万没有想到你竟然也早就知情了。”嘉澍话锋一转地把话儿回原题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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