单夙枫倏地坐起身,沮丧的用双手支撑着沉重的头颅,忍着难过的头疼与疲惫,眸光流连在棉被上黑绒般的长发,那是她唯一留给他的东西,一个月下来他只能每夜与这束长发共眠。
只是清晨看不见她沉静的睡容,加上又常梦见愕海里留下的血迹,每次都让他心惊的吓醒。他看了看昏暗的室内,天根本还没亮,他只能握着手中的长发发愣,再次因为她的不存在而遗憾。
在这段期间里,黑海已经慢慢的步上轨道,在他强悍的作风下脱离走私与黑枪交易,可是他却依然没有她的任何消息,就连戚皖棠也未曾回黑海。
他叹了口气将她的长发收入黑檀木盒中,接着进浴室梳洗,只有在自己的空间里,他才容许自己这么颓丧的想她,在人前得摆出威严的模样,他几乎快撑不下去。
他一直睡在她曾睡过的房间里,原本的双人枕头也还在,可是没有她的存在,总觉得多了一份空虚,他叹了一口气离开浴室后,看见戚皖棠带着一贯的讽刺微笑环胸倚站在门边。
“给你的。”他丢了一份日文报纸给单夙枫,这是他特地从日本带回来的礼物,也对那个女人的身份背景感到讶异。
映入他眼帘的是占了半个版面的结婚照,毋需细看也能让他立即认出照片里的新娘就是他思念已久的女人,他自动忽略了她身旁的新郎,只看见她美丽而幸福的微笑。
“她在哪?”看不看得懂日文已经无所谓,他只要照片中的人。
“她已经结婚了,而且她并不是路边的小孤女,你想见就能见。”日本十大财团之首--高桥财团的总裁是他想见就能见的人吗?
单夙枫冷冷的睨了戚皖棠一眼。“凭我‘自己’的身份,我相信要见她不难。”他特意强调着自己两字,他的私人企业在沙乌地阿拉伯是举足轻重的集团,黑海并不会成为与她相见的绊脚石。
“夙枫,我说过她已经在两天前嫁给一个世界有名的画家了。”他知道单夙枫对一个人的执念有多强,可是他还是得阻止。
“我要去日本!”他将手中的报纸揉烂了,现在他真想将她身边的男人杀了,他的女人怎容得了其他男人的碰触?
“你一定要去破坏她的幸福,让她恨你才甘心?”他当然知道单夙枫会告诉他他要去日本,已经是给足了他面子,他大可什么话都不说,直接到日本去找人。
“我要再见她一面。”他想知道她过得好不好,牵挂着她所受的伤是否已经痊愈啊!而且他更想知道那天在愕海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
“你又是何必呢?”其实他早料到会有这样的情形发生,所以还是从口袋里拿出了一张今晚直飞日本的机票交给他。“希望你不会后悔。”
单夙枫一接过机票就从柜子中拿出他早已准备好的行李,还特意将她的长发取出,紧握在手中。“我有预感,如果我不去见她才会后悔一辈子。”
戚皖棠无奈的耸耸肩,反正也管不着他了。“什么时候回来?!”
“我不知道。”他将手中的头发握得更紧,如今的他真希望这三千烦恼丝能成为他们之间不断的姻缘线,脆弱也好,至少不会断啊!
他们之间不应该只有短暂的几个月,就算见面只能听到她的一声再见,他也心甘情愿啊!
只身一人来到日本的单夙枫,真的无法见到范迟羲,问过他们公司的柜台小姐,却因为“未预约”而被挡在大楼外,他只好耐心的坐在车子里等着她出来。
原本以为过了中午,她应该会离开公司去吃饭,却想不到都过了下午三点还没见到她出公司一步,他无奈的叹了口气,正当他想放弃离开时,一个熟悉的人影终于出现在大楼出口处。
他紧盯着她并跨下车子走近她。
她穿着一袭正式的套装,将曼妙的身材衬得凹凸有致,她的长发绾成了中规中矩的发髻,脸上并没有太多的表情只有疲累,在她等待车子的同时,他快速的将她拉进他的车子。
不过她并没有惊声尖叫或者有任何反抗,而是冷着一双没有感情的眸子望着他,似乎是在等着他的解释,这让他大受打击。
“你忘了我吗?”单夙枫问得有点心惊,她的回答若是肯定,可能会让他没有待下去的勇气。
“我不认识你。”范迟羲看着面前的男人,心里多少有个底,知道他跟妹妹一定脱不了干系。
很可惜今天是她到公司上班,迟荷在昨天就离开东京了,更遗憾的是这个男人似乎分辨不出她和妹妹的不同。
单夙枫不敢置信的看着她。“惩罚人的方式有很多种,可是你别用最残忍的方法来对我好吗?”有什么事情比被人遗忘还要痛苦?她甚至可以在他头上也开一枪,可就是别拿“不认识”这三个字来敷衍他。
那是一种心痛,被遗忘的感觉并不好受
“我的话向来不说第二次。”范迟羲突然给了他一个冷笑,似乎在笑他的愚昧,不过这男人讲的话她喜欢,妹妹真的可以交给他。
因为对一个人的在乎不会改变的。
单夙枫因为她的笑容而如遭电极,他蓦地醒悟了。这女人和他所认识的她不一样,或许长得一模一样,可是她不会有方才那种令人发颤的冷笑。
“她呢?”他假设性的问道。
范迟羲知道这个男人开窍了,更不避讳的给他一个讽刺的轻笑。
“你问谁?”
她当然是故意的,不过她更佩服妹妹的毅力,竟然可以跟别人相处好几个月,甚至爱上了对方还不跟人家讲名字,这么特殊的方式她还真的做不来。
“别装蒜!你知道我说的人是谁。”
单夙枫方才那温柔的模样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无可侵犯的威严,虽然他的改变让范迟羲讶异,但她也是不容忽视的商场老将,当然不畏他那令人害怕的严肃。
“先生,我只能说你认错人。”事实上,他的确是认错人。如果她没记错,这个男人的名字应该叫单夙枫。
“我不相信。”
“你不知道这世上会有三个人长得很相似吗?你这样继着我不如再去找下一个和我相似的人。”不过她还是挺佩服他的,毕竟他是除了樱盟的主事之外,可以在几分钟内分辨出她和迟荷的人,下次要骗他可不容易了。
“我相信你就是我要找的人,就算不是,你一定会有她的消息。”他没有再正视她,因为已经知道她并不是他所思念的人,更不希望看着别人的面容想着她,在他心中她是无可取代的。
“我没事把像我的人放在身边做什么?”老实说,看他的模样她就是忍不住想刁难他,因为他没有给她应有的尊重,毕竟她是迟荷的姐姐啊!
“在你身边?”这回换成单夙枫一声冷哼。“你该告诉我她在哪了。”
范迟羲是很想再装蒜,不过她无奈的耸耸肩,她也没时间再耗下去,她得去处理一些公务。也不知道为什么交给迟荷的那份合约竟然没签成,她是很想作罢,不过看属下为这笔合约辛苦了那么久,她是应该去见一下伊珞的总裁。
“妹妹现在不想见你。”她开门见山的说,不过她是故意不告诉他迟荷的名字,荷不肯说一定有她的原因,不需要多嘴,而且她昨天已经回北海道去了。“而且我没有打算让妹妹当别人的二妻。”
“难道她没有说我并不打算留在黑海啊!那个女人只是父亲硬塞给我的女人,对我而言根本没有任何意义。”
老天!她果然在乎娜妲的存在,而他竟然以为不需要解释?
“你不需要跟我解释。”
单夙枫因为她的一句话收起所有的情绪,因为他真的不需要向一个陌生人解释任何事情。“告诉我她的名字。”
他好想唤唤她的名字,就算无法立即见到她能唤她的名字也足够了。
“我不能告诉你。”她的态度与语气摆明了别想从她这边套出任何有关于范迟荷的事情。
“为什么?”既然说是妹妹为什么不能告诉他?
在戚皖棠给他的资料中没有提到她还有个妹妹,难道是戚皖棠故意隐瞒?
“我向来不过问妹妹的事情,而我也没有权利透露任何有关她的事情。”除了盟里的主事之外,谁也不会将彼此的讯息透露给外人知道。
“你想要我每天到这个地方来找你?”他似乎已经猜到她们两姐妹的行为模式了,如果他没猜错,或许明天来上班的会是妹妹。
“你以为你知道了?”范迟羲冷哼一声。“妹妹昨天是最后一天上班,她又到别的地方去了。”她在思考着要用什么方法让荷和他见面比较好,而且重点是整个过程要像意外。
不像意外的话,她怕荷知道以后会对她采取报复行动。
“她在哪?”他毫不掩饰急切的问。
范迟羲叹了口气,反正她是注定要让迟荷报复了吧!不然她真不知道该如何帮助她了。她从公事包中取出纸和笔,在上面以阿拉伯文写下了地址。
“你先搭飞机到北海道的札幌,然后再自己想办法沿着这地址找,应该可以找到她。”她能帮的只有这样了。
妹妹最喜欢北海道了,尤其是然别湖,为了那片美丽的湖泊,她差点卖了整个高桥财团来买下那一整座湖。
“你懂阿拉伯文?!”单夙枫惊讶的看着手上以阿拉伯文书写的地址。
老天!他做了什么好事!竟然愚昧的认为她不懂阿拉伯文!
“你不知道樱盟的人懂得多国语言吗?”她不怀好意的补述“里头当然包括手语。”她听迟荷大略提过她在黑海的情形,不过她也只能笑单夙枫太笨,或许迟荷是很会装,可是了解她的人还是可以抓到她的破绽。
“我一定要找到她!”
范迟羲看着他的一脸坚决只是无所谓的耸耸肩,她打开车门下了车,不再理会单夙枫的任何疑问,坐进在路旁等待她的轿车就扬长而去。
耽搁了几分钟,希望不会影响到他们辛苦了半年多的合约。
清晨起了个大早的范迟荷,因为打开了窗户冷风灌入而打了个哆嗦,一时无法适应寒冷的她连忙又将窗户关上,下一秒就听见室外传来一阵闷笑声。
穿着厚重大衣的尚似雨走到窗户前敲着窗户,让她不顾寒冷就打开窗户。
“别逞强!外面很冷的。”尚似雨的口中冒出了许多的白雾,他顺手将窗户关上。
“明年春天你喜欢的野姜花就会开满庭院了。”
“真的?”范迟荷喜出望外的看着尚似雨在园子里辟出来的小花园。...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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