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身前“耧荳,尚书大人是你远亲伯父,你怎么没同我说起呢?”问语虽有责备,但语气却全然不是那回事。
“不是,他不是我的远亲伯父,我们只是见过一个面而已。”快速的摇头,轻颤的小手拉住他身后的衣服,将自个的身形躲在他背后。
“尚书大人,既然沈姑娘说不是,那为何您老又这么说呢?”尉迟秀凌厉的目光直视对方,暗暗较劲着。
礼部尚书虽是老狐狸一个,但也只是个文人,哪斗得过他威慑十足的精湛目光,于是吞了吞口水“我说错了,她是我一位朋友的远亲侄女,所以我理当有责任为那位朋友照顾她才是。耧荳,你在这里打扰尉迟大人跟尉迟将军总是不妥,还是跟伯父回去,让伯父照顾你就好了。”礼部尚书语毕,伸手就想将她自尉迟将军身后拉出来。
尉迟秀肩一挺,不客气的将他撞退几步“尚书大人,请自重。”冷凝的目光瞪着对方。敢在他眼前带走他的人,这礼部尚书是当官当到脑子打结了是吗?
“你!”礼部尚书狼狈的踉跄退后,带来的人马上伸手扶稳他。他气怒的瞪着尉迟秀“尉迟将军,凡事适可而止就好,莫要得寸进尺。”到这地步,他也懒得再装模作样了,摆明地说。
“哼,是何人得寸进尺还不知晓,这里是尉迟府,容不得他人放肆。”
“尚书大人,你这是在挑衅我们尉迟家吗?”尉迟老爷也不高兴地站了起来。
这老家伙,打狗也得看主人吧?敢在他的地盘上撒野,敢情是他太久没拿刀吓唬人了,才让一个尚书也敢在他家大声嚷嚷?
礼部尚书难堪地青了脸“尉迟大人,我不是这意思”话还没说完,又让尉迟老爷给打断。
“没那意思就好,我看你跟我家风水不合,咱们两家还是少来往好了。”陈伯,送客!他臭着一张脸,挥手赶人了。
“你们!”礼部尚书气急败坏的咬牙,瞪着明显护着沈耧荳的父子俩。
还不走?尉迟秀冷傲地挑高一眉,这回换他挥手。
方才尉迟老爷挥手,只是出现一个拿扫把的陈伯,而尉迟秀一挥手,则是出现了好几个腰系长刀的士兵,都是尉迟府的驻兵。
“哼!大家走着瞧!”情势逼人,礼部尚书一甩袖,怒火冲天的走了。
等到来人都走远了,紧绷着一颗心的沈耧荳才送了口气,脚都有些软了。
“没事了。”尉迟秀轻扶着她,柔声安抚着。
看了他一眼,沈耧荳点点头。总算暂时逃过一劫了但是,她的心不知为何像绑了一颗大石子,一直向下沉坠,有股不好的预感隐约在心里浮动着。
希望只是她自己多心了。
“该死的!现在怎么办?沈耧荳躲在尉迟府中不肯出来,我们要怎么将她抓回来?”
装饰地富丽堂皇的厅堂中,几个男人或坐或站,其中一名急躁的男人左右走动着,嘴里同时念念有词,不停地低语咒骂。
“姓沈的!你答应要把沈耧荳交给我的,现下你是想反悔吗?”男子脚步一停,怒不可揭的冲着坐在厅上一直沉默不语的中年男子大吼。沈东青睨了他一眼,举杯喝口茶“你急什么?时间又还没到。”哼!蠢才一个,要不是看在有利可图,他连话都不想跟他说。
“喂!你这是想赖账吗?”刚才咒骂的男子身后一位体型壮硕较为年轻的男子,不高兴地往前站一步。
不屑地瞟他一眼,沈东青缓缓起身“有本事你进去带人出来啊?手下一堆废物,还敢对着我大吼大叫!哼,你们陈家在朝廷里不是很吃得开吗?怎么?没本事了啊!”“你!”壮硕男子一听,气呼呼的抡起袖子,打算不客气了。
“雄儿!”陈雅大喝一声,制止儿子莽撞的行为,脸色阴郁地瞪着沈家父子。
“沈东青,你真想要耍花样是吗?你可别忘了,在江宁,我们陈家要毁掉你沈家织坊是件轻而易举的事情。”对方一副事不关己的模样,彻底惹火了他。
哼!说难听点,沈家不过靠那盘龙织法撑着而已,要不是想知道织法,他哪会让沈家有立足之地,早早就毁了沈家!
沈东青脸一沉“你什么意思?别忘了我们之前谈好的交易!我们沈家都已经准备好八人大轿,要把你女儿给迎进门了,你现在要悔婚?”
陈雅更是不高兴“哼!那你答应要将沈耧荳嫁进陈家,事到如今,你有在准备吗?只打算要我们陈家守诺,那你呢?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在打什么主意,撕破了脸,两家都不好过!还是,连你也没办法将女儿带回来?没本事就说啊!”他气得咬牙,脸上一阵青、一阵白,事实上,他还真给陈雅说对了,曾经派人多次去长安,想要将女儿给带回来,但是每次都被挡在尉迟府外头。
“够了!就只会吵吵闹闹,不会想点办法,光是在这里吵就能改变什么吗?”
“沈育然,要是有本事你想啊!”陈雄嚷嚷着。
厌恶地看着眼前痴肥的他,一想到自己要娶这种人的妹妹,沈育然心底更是一股火气狂冒上来“闭嘴!你这死胖子!”人肥貌丑就算了,偏偏还长了一颗猪脑袋!
“你说什么?”陈雄气疯了,冲上前起就要跟他扭打起来。
沈东青跟陈雅急忙上前,各自拉开各自的儿子。
吵吵闹闹了好一会儿,沈育然才开口“我有办法。”
“什么办法?”陈雅问得咬牙切齿。这沈家小子分明是故意的,方才不说,非得气得雄儿气急败坏后才肯讲。
“我去一趟长安。”他心底对父亲还有陈家父子都很不以为然,早在接到消息的时候,他就已经想好办法要怎么将小妹给骗回来了。
“你去长安有什么用?还不是被挡在门外?”陈雅撇撇嘴。有说跟没说一样!
沈育然白了他一眼“先前去长安的都只是下人,而我是耧荳的哥哥,我亲自去一趟,告诉她我爷爷快断气了,她肯定会跟我回江宁,再来,你们只要用最短的时间将婚礼准备妥当,等着迎娶我妹妹过门就成了。”真是一群猪脑袋!
“那你打算什么时候出发?”沈东青问。后天儿子就要迎娶陈家女儿过门了,去长安一趟,少说也要十天以上的路程。
他眼里精光闪烁,邪邪一笑“我自有打算。”
看着儿子露出的那抹笑,沈东青都忍不住打了个寒颤。突然之间,他觉得儿子怎么会那么可怕?
但这想法也只是一闪而过而已,下一刻,他就抛去了这个念头,想着:是自己的儿子嘛,还能坏到哪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