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宝宁懒洋洋的趴在床上,看母亲姚文蕙对着镜子化好无懈可击的妆,最后戴上成套的珍珠耳环和珍珠项链。
她是很羡慕母亲都年过五十了,还有份高薪又稳定的工作啦,不过她也有点纳闷——
“妈,为什么去教课要化这么浓的妆啊?这样煮菜时被油烟喷到,不会很不酥胡吗?你要不要试试看裸妆?我觉得会很适合妈哟。”
坐在梳妆台前的姚文蕙笑了笑。
“孩子,妈都几岁了?当然要浓妆才能遮掩岁月的痕迹,裸妆是你们年轻人的权利。至于油烟,这你就不用担心了,现代人讲究养身,尤其是有钱人,所以妈设计的菜单多半以清蒸凉拌为主,没什么油烟。”
“哦”宝宁玩弄着被单一角,看母亲像名模般的对着镜子练习微笑,笑容很有自信,落落大方又优雅。
自她有记忆以来,母亲就是这么优雅。
身为贵妇烹饪教室最红的烹饪老师,学生不是某某财团夫人,就是某某名门的千金,所以母亲本身也很像个贵妇,名牌套装、名牌包包、精致的妆容,每次出门都打扮得像要去参加宴会一样。
“你这孩子也该出去找工作了吧?妈不能养你一辈子的,懂吗?”轻拍女儿的脸颊,姚文蕙拿起皮包,轻声交代“起来的时候要把床单拍平,妈不喜欢床单皱巴巴的。还有,离开的时候帮妈关上房门,把除湿机打开”
宝宁觉得一阵空虚,拉长了尾音回道:“哦”有母如此,夫复何求?
她是只陈年米虫,她母亲却连催促她找工作都那么轻声细语、不疾不徐的,好像她一辈子都找不到工作也没什么关系后面那句是她自己想的啦。
因为总觉得母亲对于她在家里窝了两年这件明明就很大条的事等闲待之,所以让她让她很不满!
对!没错!就是不满!
她的死党幼露、星倩跟她一样,都是资历两年的米虫,可是她们的家人都会摆脸色,不断催她们出去找工作,只有她母亲,压根不把她的失业当一回事,还给她一种“孩子,放心,你可以在家养老”的感觉,这教她能不气吗?
虽然对于她的抱怨,幼露跟星倩都说她人在福中不知福,但她真的好希望自己的母亲能正常一点,而她可以得到正常点的待遇。
对她打也好、骂也好,就是不要这样一直宠她,用宠她来证明只有她们母女俩相依为命的这个家,没有男主人也可以过得非常好“宝贝,妈要出门了,今天也大概五点就会回来。晚餐妈会准备,你没事就出去看场电影、逛逛百货公司,不然就回你房间好好睡一觉也行。”
“哦”连她要做什么都安排好了,真是个好妈妈啊!
宝宁无精打采的目送母亲仪态优雅地步出卧房,她知道自己一辈子也学不来那种婀娜多姿的走路方式,那样好像脚打了麻花,她一定会跌死。
直到听到大门轻轻关上的声音,她才吐了口大气,死气沉沉的继续赖在母亲飘着浓郁香水味的房间里。
现在才下午一点,她要做什么呢?
她是高级米虫,三餐有人准备,更有零用钱,没事的时候还可以去逛百货公司血拚或者看电影。
至于有事的时候嘛见鬼了,她闲得要命,会有什么事?
每天都睡到太阳晒屁股才起床,母亲还叫她睡午觉?难不成她是猪吗?
噢!她的心好痛!心在滴血!
不能再这样下去了,真的不能再这样下去了。
再这样下去,不但害了自己,也害了她母亲。她们母女俩明明过得心灵很不健康,却要佯装成“我的家庭真可爱”
铃
手机铃响打断她风起云涌的激动思绪。八成是母亲上了车才想到要告诉她,下午茶的甜点已经准备好了,打电话回来叮咛她吃。
三餐外加下午茶和消夜,她真是无力了!
她从连身牛仔裙的口袋里捞出手机来——一支时尚迷人的粉红新机,当然也是她母亲大方的馈赠。
不过,来电显示竟然不是她母亲,而是表姊慧俐。
五岁那年,她父亲忽然离家出走,从此没再回来,她由母亲一手带大,跟母系的亲友比较亲,父亲那边,已经完全没有来往了。
“慧俐姊哦,什么事?”她有四个阿姨,光是表姊妹就有十一个,最常联络的是在同栋大楼一楼开早餐店的家蓉表姊。
“你还在失业吗?”朱慧俐开门见山的问。
上次见宝宁是半年前了,所以她不确定这个长期失业的表妹是否已经找到了工作。
“对啊,还在失业”她瞪着天花板。“干么?想采访我米虫的人生血泪史哦?”她是读幼教的,托现在少子化的“福”她结结实实享受了“毕业即失业”的苦果,在家当了两年米虫。
她喜欢小孩,总觉得每个小孩的笑脸都像天使,睡着时很可爱,发脾气时则很有趣,她的理想是在幼儿园里当老师。
无奈因为生育人口逐年下滑,幼儿园一家家的倒闭,还存在的幼儿园也根本就不缺她这种没有实务经验的菜鸟。
但是,她还是很坚持要当幼儿园老师,想实现自己的理想和抱负,所以所以她就一直找不到工作就就只好厚着脸皮继续当米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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