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年,他羽翼渐丰,势力已稳,头发倒是越来越白,很拼命呢!”敏姨用茶碗温着双手,抬眼看向覆着薄薄白雪的小院,嘴角一直舒怀轻勾着。“瞧,他才稳了些,马上把眼线铺置到你那儿去,直到情势大好,便把你接出来呵呵,男人还有这么长情的,你说他待你不好吗?”她转过脸来。
君霁华脸更热,啜了口茶才嗫嚅出声。
“敏姨,他是买下我,花钱买的,他要的只是我的我的”
“美好的容貌和身躯吗?”敏姨替她把难以启齿的话道出。
“嗯。”她点点头,有些难堪,心里突然堵得难受。
“你真这么认为?”
“我不知道”很迷惑啊周遭一静,她们各自品茶,半晌过去——
“你听过祁老大的名号吗?你胡叔和春绪都在他底下待过。”敏姨问。
君霁华轻应了声。“我听寒爷提过。”
敏姨一笑,表情却有丝幽暗,柔声道:“那么,你可知我曾经跟过祁老大?”见君霁华水眸缓缓瞠圆,有些明白,又不很确定的模样,她淡然颔首。“没错,就是你以为的那样,我当过老大的女人。”
什么?!
“那、那祁老大那、那胡叔和你你和胡叔”君霁华整个口齿不清,脑中混乱,手里茶碗险些砸了。
敏姨很好心地取走她的茶碗,安全地搁置在一旁。
“是啊,我是祁老大的女人,你胡叔又偏要我不可,我要他走,找更好的女人去,他却认死扣儿,抢也要把我抢到手,我早都脏了、烂了、臭了,他就是不肯放”
君霁华心音如鼓,神魂惊悸,热流不住往眼眶冲。
她蓦地握住敏姨泛冷的手,都用热茶温过手,竟还是冷。
“敏姨很好敏姨很好、很好、很好”“我没事。”阴暗一闪即过,眼角略有纹路的脸容犹然秀美。“我没事霁华,别担心,我没事。”她用未被握住的一手拍拍对方的手背,脸上阴霾尽去,温柔笑着。“我想说的是,他是你胡叔带大的,即便不是亲生,没半点血亲关系,性情多少受了影响你胡叔对感情异常执着,他带大的人,恐怕也是如此。”叹气。“唉,你就多多担待。”
思绪冲击,君霁华脑中仍混乱着,一时间无法言语,就仅是握住敏姨的手,一直握住。
敏姨忽而道:“你也很喜欢他呢。”
过了好半晌,君霁华才意会过来,迷蒙眼神一亮,掀唇嚅着。“我、我没有”
“你有。你总是看着他,偷偷看着。”
她双颊霞烧,那热烫一下子升高,压都压不下。
她心上有人。
她的感情亦是异常执着。
如果只是当年小三合院内的短短缘分,一切也就作罢,谁知他再度搅进来,那缘分便牵牵连连,从那年一直到现在,而往后往后又将如何?她竟深怀期待,因为心活着。
她活着。
因为心里有人。
***
寒春绪后来离开了一趟,没把柳儿和叶儿带走,两丫头也玩得很乐不思蜀,逛大城、缠着敏姨和君霁华、和胡叔学着放鸽的本事,有什么玩什么、见什么学什么,像在“凤宝庄”被困得多惨似的,鸟儿一出笼就不想飞回。
本以为寒春绪这一去,又得许久才能见上,想着他之前那些烧灼伤,如今虽已大好了,君霁华心仍拧着,也不知他下次回来时,是否又会带伤。
结果前后十日不到,寒春绪再度回到闹市深巷内的四合院,身上除先前留下的伤疤,完好无缺。
君霁华胸中一轻,细想了想,这种牵挂滋味确实折磨人,然而可以想像,往后这样的牵挂只会多、不会少,会一遍又一遍为他提心吊胆这样真的不好,可这样的“不好”偏有蜜味,浓浓的,在心底流滚
我也没有喜欢你
说什么谎呢?
“姑娘啊,姐姐!”柳儿赶忙改口,是君霁华要她和叶儿改掉称呼。“我一早就去‘绮罗园’递条子,拂晓姑娘知道是您,很欢喜呢!”
叶儿跟着叽叽喳喳道:“姐姐,咱俩都探过了,这座‘庆丰酒楼’全城最大,楼上隔着几间雅轩,咱们订的这间‘碧池轩’挺隐密的,拂晓姑娘给了话,她说会乔装打扮一下再...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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