模样。
“这么多你一人洗得完吗?师母真是的,就算你无父无母、白吃白住,到底是城主亲自带来的,不看僧面也得看佛面,这样欺陵你算什么为人师表?”若雪天生就有一副侠义心肠,好打抱不平,但遇到陈师母这种人,发再多的不平之鸣,到头来受罪的还是永宁,她只好一再忍下。
磐龙城这几年最大的改变,便是崔俊的去世,穆问濠继承磐龙城城主的尊位,他年纪虽轻,却散发着城主的风范与尊贵气息。
永宁很感动她的热心,可是听她提起穆问濠,眼神倏地一黯。
都八年了,她除了习武不行,其他的学问几乎无不精通,为什么他还不来?他会不会早忘了当年的承诺?
“对了,听说今天傍晚城主就会回来,到时候大家一定会夹道欢迎,我好想去看。”若雪雀跃的说。
“穆城主他好吗?”永宁秋眸中净是数不尽的思念,她从未有这种幸运,可以挤在人群中看一眼,她老是有做不完的事,直到上床睡觉为止。
若雪左顾右盼了一下,在她耳畔语道:“我掩护你出去,不让师母看见。”
“真的?”忧郁的俏脸瞬间生气勃勃,但旋即她又垮下脸“师母肯定会吩咐我做很多事。”
“大不了我留下来帮你做嘛,你不是一直想看看城主,他是你的救命恩人,不是吗?”
永宁用力的点点头,语气坚决地说:“我不能再错过这个机会了,我想要见他,就算事情做不完,就算师母骂我、打我,我都要见他。”
“永宁,你好了没?慢吞吞的。”陈师母的大嗓门从前方传来,语气是一贯的嫌恶。
“糟了,你快走。”永宁低声道。
若雪朝她眨了眨眼,连忙跑开。
“你好了没有?动作这么慢,我养你真是浪费了。”陈师母趾高气扬地说,见到一旁的两块红砖,眼中顿时凝聚怒气。“你又叫何若雪来帮忙了,是不是?”
“我是。”她低声承认,总不能说若雪自己来,那会害了她。
“你这个臭丫头,我一遍的叮咛你,你怎么老是跟我作对?你是个没人要的孤儿,我供你吃、供你住,还免费教你读圣贤书,你的学问是做到哪儿去了?不懂礼尚往来吗?”我供你这么多,叫你做这一点小事,还要别人帮你啊?你把我和老师的话当耳边风吗?”陈师母咬牙切齿的说,一只肥手不停地戳着她的头。
永宁咬着苍白的下唇,隐忍下来。在这里受到的欺凌越甚,她就越想念穆问濠待她的好,所以数度想逃的念头,都为了当年对穆问濠做的承诺而作罢。
等她学有所成便能见到他了,为此,所有的不满她都可以咽进肚子里。
“别一副不满的样子,虽然你是城主带来的人,但这八年他没来看过你,没有询问过你一句,他老早忘了你的存在,所以别指望他会为你出头。”
“不可能!我跟穆哥哥约好了,等我学有所成时他会接我回去,他也说过,他是我最亲最亲的亲人。”她激动地起身抗辩,穆哥哥才不是师母所说的一样,他不会忘记她。
陈师母不屑地睨着她“你真蠢,城主会放着最亲最亲的亲人不管吗?就算他当初很认真的跟你约定,但城中大大小小的公事就够他烦的了,哪还想得起跟你微不足道的约定,别自抬身价了。”
“他不是这样的人,我相信他会记得,只是没人告诉他我的成绩优异,可以帮他了。”一定是这样的,她在心里想。
“臭丫头,少作白日梦了,想想你现在该做的事,这些碗碟要是没有洗好,你的晚膳刚好可以省下来。”陈师母恶意地对她笑了笑,然后转身走开。这些年在永宁身上省下来的来的钱,以及每个月五十两的进帐,让他们夫妻过足了豪华的生活。
陈师母的话并没有让永宁沮丧,反而刺激她内心隐藏多年的渴望。她加快动作,把手边的事做好,她今天非见到穆哥哥不可。
近西时,陈老师下了讲堂,合起书本。
“做大事者,除了要满腹经纶、学富五车外,形于外的气度风范,双眼辨出此人做不做得成大事。想不想看做大事的人应有的气度风采呢?”
“想。”众位学生附和道。
陈师母这时候走进来,示意陈老师该下课了。
“那么咱们下课,去欢迎最敬爱的城主回来。”陈老师笑咪咪地说。
永宁惊喜万分地微启小口,简直不敢相信老师要带他们去看穆问濠,内心雀跃得不得了。
“永宁,太好了。”若雪笑着对她挤眉弄眼。
是啊!太好了。她终于盼到这一天了。
大家的心情都很兴奋,没一会儿就准备就绪,在陈老师一声令下后,学生们走出春秋学堂。
“永宁,过来。”陈师母唤住她,一副高高在上的嘴脸。“你要去哪里?”
永宁唇边的笑凝住,不自在地回答:“去迎接穆哥哥。”
“别穆哥哥穆哥哥的叫,叫得我全身起鸡皮疙瘩了。劈柴的工作你做了吗?水缸的水添满了没有?晚膳等你你回来再做我们不全饿死了吗?”陈师母刻薄地说,拉着她往厨房方向走去。
“师母,我去看一眼,看一眼立刻赶回来。”
“你当城主多想看到你啊?少臭美,我看城主是逼不得已才带你回磐龙城。当年她绝对没看错城主眼中的恨意,城主的恨,就是他们夫妻的恨,折磨永宁、虐待永宁,是替城主出口气,说不定城主还会感激他们呢!
永宁不甘心,等了这么多年,够了,若是她的等待是笑话,那也要由穆哥哥亲口叫她死心,否则她不会就此屈服。
“好好给我待在这里,把该做的事做好。”陈师母傲慢地说完,开心地转身去迎接城主。
永宁咬着牙,环视四周,要做的事太多了,做完了还会有其他的工作,她没有怨恨之意,毕竟陈老师夫妇收留她,养育她八年。
八年不长亦不短啊,她想起念过诗经郑风篇的“子矜,诗曰:“一日不见,如三月兮。又念过司马相如“凤求凰”中的“一日不见兮,思之若狂,不正符合了她现在的心情吗?
“永宁、永宁,你发什么呆呀?”若雪不知何时悄悄地靠近她,吓了一她跳。
“你还没走?”她诧异的问。
“我说过要掩护你的嘛!”若雪拉她离开厨房,小心翼翼地注意身旁的动静。”
“你可得想好,看见他说不定会令你更失望而已。”
“为什么这么说?”她的心起了不安的涟漪。
“你时时刻刻都惦记着城主,但城主不见得还记得这回事。”
怎么若雪和师母说了同样的话呢?永宁的不安惶恐又更扩大。
“我想见他,无论结果如何。”
“你真是死心眼。”若雪笑睨她一眼,看她柔柔弱弱,倒是出乎意料的固执。
出了春秋学堂,若雪拉着她往北方走。
“若雪,我们走错了,城门在南方。
那里现在全是人,而且老师他们也在那里,我们要找个马车会经过,但人不多的地方。”若雪想得十分周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