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沈暮言、苏剪瞳和沈怀瑜这样的组合出现在棋牌室里足够诡异,那么棋牌室里的情形更加诡异。
四个人围坐在麻将桌前,其中一个身上手上都缠着厚厚的绷带,连脑袋上也不可幸免的缠满了,所以让人没法看清他的容貌。
另外三个倒是能看清容貌,都是普通人的模样,不过神态都是毕恭毕敬,唯唯诺诺的样子。
见到沈暮言走进来,头缠绷带的男人吼了一句“老三,赶紧的过来,我快要赢牌了。”
他声音平和中正,圆润动听,苏剪瞳不由好奇去打量他的相貌。可是完全看不出端倪。
他慢慢的伸出手去摸牌,牵动到伤处“嗷嗷”惨叫了一声,还是坚持不懈地继续摸牌。
其他三个人就那样默默的、耐心地等待着他龟速的摸牌。
沈暮言推了一把苏剪瞳,苏剪瞳回头看到他目光里,那意思她读明白了。她走过去,帮受伤的男人摸起了一张牌。
“喂喂喂,谁让你摸牌的?放下放下,赶紧的放下。”碍于全身带伤,才没办法阻止苏剪瞳。语气里已经大是急躁了,待到看清楚苏剪瞳帮他摸的牌,哈哈一笑,转怒为喜“好牌,好牌,开杠!”
开杠的结果是不仅听牌,还是听了一张好牌。外婆偶尔会和周围的老人打麻将,苏剪瞳大略还是知道一点。他这一手牌,确实不错,单吊一张一饼,看牌面,其他人都吃不下也留不住这张牌,他手上一张,桌面上有两张,剩下的一张必出无疑。
他很得意,示意苏剪瞳坐下,苏剪瞳稳操胜券的握着那张牌。
这张牌是必出无疑,可是老是没有出现,苏剪瞳有点得意,又有点无聊,将牌拿着把玩。玩着玩着无聊,将牌贴在额前,有气无力“怎么还没有出现啊?”
再摸了一轮,眼看着就剩下最后一张牌了,苏剪瞳摩拳擦掌,终于拿到牌,拍到桌面上“自摸!”
“哪里自摸了?”
“拿你手上的牌出来看看啊?这不是九万吗?你不是单缺万吗,怎么能和九万?”
“诈和是要全部赔三家的!”
刚才还毕恭毕敬的三个人此刻却不依不饶起来。面前的二少爷过了,牌桌上无父子,也就无尊卑。他们都是后院子里的帮工,被临时拖来打牌,态度是恭顺的,可是不能故意输,也不能故意让牌,这是二少爷至小就立下的规矩。
“我”苏剪瞳看着那张九万,语结“不对啊,还有一张一饼才对,这个牌,我必须得自摸才行。不然就是牌不对。”
对面的人推倒了牌“在我这里哪。”
“你怎么能攥着那个牌?这样你就不能听牌,是一手花牌了!”苏剪瞳指责。
“就算是花牌不能和牌,我也不能明知道你要这个牌,还打出来。”那个人态度依然恭顺,心里补充了一句:要是故意输,还不得被二少爷骂死?
“你怎么知道我要那张牌?”她不解。
那三个人不好什么,她扭头,好好一手牌被她打输,正没好气的二少爷沈临溪看到她额头上那个大大的一饼的印子,连气都生不出来了。原来她刚才一直很得意地将牌贴在额头上,额头上牌印清晰可见,任谁看到都知道她要和什么牌了。
沈暮言一本正经地憋着笑。
还是沈怀瑜有良心,对着她指了指额头。苏剪瞳才恍然去摸脑袋。
“输了就是输了,赔三家。一人十元。”沈临溪吩咐。苏剪瞳自认倒霉,去掏钱包。还好这些人赌资甚小,在她能支付的范围。
“记我账上。”沈暮言慷慨地做了个人情。
这句话她爱听,马上收回了钱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