悔。
陈儒雅的身体再次一震,她没有办法看到背后的变化,只能用心去感受。
这个她们要杀的人还有什么让人不为所知的,顷刻间取人性命,又把你从鬼门关拉了回来。
白青拧上瓶盖,把药水揣进怀中。
“现在感觉怎么样?好点了吗?”
这哪里是械斗,分明是医生和病人在讨论病情。
“好多了,谢谢你!”陈儒雅蠕动着嘴唇,轻轻地说道。
虽然伤口奇迹般地愈合,但是失血过多让她的身体很虚弱。
白青看出了她的虚弱,手掌再次按到陈儒雅的肩头,能够让人起死回生的真气灌入。
陈儒雅觉得体内的血液喷张,瞬间恢复体力。
陈儒雅转过头来,呆呆地看着白青,他究竟是人是鬼,这个问题不仅萦绕在她的心头,站在一边的何沁雅也很想知道答案。
“好了,这瓶甘姬露送给你了,每日照着伤口涂抹三次,三天之后,即刻恢复如初。”
白青把揣入怀中的药瓶重新掏了出来,递给了陈儒雅。
陈儒雅心中荡起层层波澜,她的任务失败了,失败的彻彻底底。
何沁雅也和她同样的心理,自己不是人家的对手,和自己朝夕相处的好姐妹险些命丧于此,如果这个时候还在和人为敌的话,那就叫自不量力。
但是杀手是没有感情的,尤其是对待自己的敌人,更是不能心慈手软。
对敌人手软,就是对自己的不负责任。
陈儒雅和何沁雅都是经过长期的训练,当然不会因为白青的一时仁慈而改变。
何沁雅眼睛死死地盯着陈儒雅手中的瓶子。
瓶子里装的药水太诱人了,药水的功效她亲眼所见,既然能够让她的背伤疤痕瞬间愈合又消失,那也一定能治好她腿上的伤疤。
但她也只是看了一小会,她不能太过专注自己,她还有她的任务,刚才她可能有点失望,或者说是绝望,但是现在,她又恢复了生机。
她的姐妹现在已经恢复,那么她们的任务还要继续,这是她们的使命,从已进入这个组织,她们就被教导,只要还有一口气,只要你的敌人还没有倒下,你的任务没有完成,那么你就要尽一切办法去完成。
何沁雅与陈儒雅的目光对视了一秒,仅仅是一秒,两人的心意各自领会。
她们要继续,继续完成任务,狙杀眼前把自己打成重伤又救过来的人。
白青站直了身子,退后一步,两人的对视他看在了眼里,他能够清晰地判断出,她们还没有死心。
“你们还想杀我吗?我劝你们还是放弃吧,你们是杀不了我的,不管你们是受了什么蛊惑,听从谁的命令,现在你们杀不了我,以后更不可能,因为你们的本质不是这样,我从你们的眼睛里读出了你们的善良,杀人的人眼睛里是没有这种善良的。”
白青的一席话,顿时让两人的动作有些迟缓。
“我是医生,我可以救你们,如果你们想杀我的话,至少现在不能,你们的实力还不够,你们还要回去练个十年八年,但是如果我想杀你们的话倒是易如反掌。”
两人看着白青,一时竟忘记怎么做才好。
“你们本善良,奈何成为别人的工具,你们有情感,而这种情感现在只限于你们两个人之间,也许你们把我当成一个外人,或者对我有排斥,但我可以告诉你们,有一天你们会不在排斥别人,你们的思想被压制,善良的本意在心底,只要你们从此向善,相信你们会感到真情的。”
何沁雅的眼角竟然有些湿润,她杀人不多,但是有个道理她是知道的,她可以为了完成任务杀了所有人,那仅仅是任务,当她真的动了感情,对陈儒雅的情感也好,对白青能够无私地拯救陈儒雅的感情也好,她就不在那么冷峻。
很久了,从她俩踏入公成明的组织后,就再也没有这样的感觉。
人是会变的,可能会因为一个人,也可能因为一件事。
“你们有没有想过这样做是为了什么?也许你们杀的人本来就是一个无辜者,或者他是一个父亲,也许是一个好儿子,你们可能就只是为了命令,而去杀戮一个你们根本不了解的人,你们认为这样做值得吗?”
白青使劲地述说着自己的理论,他不知道自己能不能感化这两个人,也不知道能不能起到一点点的作用,他只是想试试,如果一次不行,他愿意多试几次。
何沁雅低下了头,也许她把白青的话听了进去,她也想过自己为什么要这样做,但是她拒绝不了,如果她不去完成交待的任务,那么她们有可能会被别人当成任务的目标。
陈儒雅把手中的药瓶装进怀中,她听了这么多,也想不了太多的大道理,她既然能够站起来,就绝对不能让敌人还站着。
“虽然你救了我,但我还是要杀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