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德贵的变化太突然,似乎一下子苍老了许多,年轻时的蛮横跋扈与不可一世,如今已经飞到九霄云外,谦虚,和蔼,占据了他身体的每一个细胞。
“如果我没有看错的话,今天白医生施展的是上古针法——神鬼乱刺。”
杨德仁只是轻轻一说,他也没有确切的把握,他也只是猜测,这是他以几十年来的经验判断得到的。
“上古针法,那是怎么样的针法?”赵德贵的脸上露出一丝喜悦,在他看来,自己几十年来从事的行业,还有他听所未听闻所未闻的手法,这是怎样一件不可思议的事。
杨德仁坐了下来,手指不断在坐姿婆娑着。
“我也只是听说过,从来没有见过,传说中道家有个云游道士,嗜酒如命,常常喝的酩酊大醉,每次酒后给人治病好似神鬼附体,面目狰狞,但是要经他的手施展的针法,无不针到病除,道士渐渐年老,终于有一天,不能以常态见人,终日疯疯癫癫,但是每次遇到有人来求医治病,他从不拒绝,但是下针的手法如同在人的身上乱刺一通,但是效果丝毫不减,但是碍于他的状态,找他的人少了,他彻底疯掉之后,没人敢找他看病,神鬼乱刺的手法也被人流传了下来,……”
杨德仁说的津津有味,赵德贵听的有滋有味。
赵德贵从来没有听说过什么鬼神乱刺,他也不知道针灸还有这种手法,以他所见,白青施针的时候也没有什么神鬼附身,当然了,这都是后人杜撰的。
赵德贵再次陷入沉思。
白青这么好的针灸手法和治疗效果,可以说对整个中医院和中医界都是一个喜讯,而赵德贵,也不得不承认,他输了。
赵德贵没有和杨德仁说什么比试输赢的问题,这个结果再明显不过,没有什么好说的。
如果这个时候他还说什么输赢的话,赵德贵就算不了中医世家的人才。
一向对中医如痴如醉的赵德贵怎么会放弃这么好的机会,他要放下姿态,他要学习,他要提高,哪怕那个人比自己年轻。
“老院长,如果白医生真像你说的那样,有那样的针灸手法的话,那么岂不是医院的幸事,甚至是中医界的喜事,我想我应该好好和白医生聊聊,不管他会怎么想,我都应该好好感谢他,是他让我看到了自己的不足。”
杨德仁欣慰的说道:“好了好了,赵医生,你也不要自责了,你是应该好好感谢人家,你看今天,要不是白医生,你还不好收场,就是我在也不知道怎么办,去吧,好好感谢人家。”
赵德贵认真的点了点头。
当赵德贵推开白青房间的门时,白青正躺在椅子上休息。
“你好,赵医生,有什么事情吗?”
赵德贵来的目的,白青弄不清楚,是来道歉还是兴师问罪,不过白青从赵德贵的眼中可以看出,赵德贵进门的时候腰际微微弯了一下。
白青熟知人的每个动作无不体现这个人的想法。
“白医生你好,休息呢,不好意思打搅你了。”赵德贵的态度很陈恳,他也只有这样也许才能得到白青的原谅。
“没什么,快坐。”白青伸手邀请,马上从柜子里摸出茶叶,准备泡茶。
赵德贵坐到了沙发上,身体朝着白青的方向倾斜,这说明他和白青的对话他很重视。
“白医生,前两天真是对不住,都怪我有眼无珠,怠慢了白医生,还请白医生不要见怪。”
白青早就料到,如果赵德贵看了他的手法没有反应的话,那只能说明他无知不学无术,就连给他道歉都会成为一种侮辱。
“赵医生,你千万不要这么说,大家都是同事,对于今天的比试,我也只是玩笑话,你也别往心里去,以后大家一起互相帮助。”
白青的和蔼态度,让赵德贵一下子放松了许多。
赵德贵想象不了,如果今天白青没有表现的那么突出,他会用怎么样的一种方法来羞辱白青。
恰恰相反的是,白青的态度,白青的语气,完全没有胜利者的高姿态,这样的医生不是中医正需要的吗?
“白医生,我今天来有件事情想和你商量商量,你也先不要给我答案,你好想想,如果可以的话再回复我。”
“赵医生,不要这么客气,大家都是同事,以后还要在一起工作呢。”
白青摸不清楚状况,今天赵医生的态度变的太快了,连他都跟不上节奏。
“白医生,我想拜你为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