间,又和丞相闹得不愉快,这种人一天到晚搅得鸡犬不宁的,我还真看不出他有多厉害。”
她瞅着他笑“那你们现在躲在这里做什么?堂堂正正地出去,如果碰到了,就和他一决雌雄不就好了?”
虎脸男子脸色再变,有些生气的想结束谈话“你懂什么?我们避其锋芒也是战术之一。”
“一鼓作气,再而衰,三而竭?”君月笑言“你也很懂得兵法之道嘛。”
那人正朝外走,忽然回头盯着她。“你不是个简单的女子,我会查清你的底细和来历的。”
她偏头嫣然一笑。“希望在你查清我之前,我可以知道你们的来历。不过,我是否也可以要一些东西打发在这里的无聊时间?”
“要什么?”
“嗯比如说买点书给我看,我要的不多,只要三五本就好。”
虎脸男子想了想,点头。“好,你开个书单,我叫人去找给你。”
“多谢了。第一本是司空皇朝般若尊者的佛罗那经典”
全城搜遍都没有君月的消息,赫连爵的眉峰蹷得更紧了。
“就算是找不到陛下,这群海盗也不会无缘无故失踪。”他反覆思忖之后,坚定地说:“再找,就是挖地三尺也要把他们找出来!还有哪里没有擦过吗?”
“都找遍了。”万俟回话“除了孙将军府之外,就连周围的庙宇我们都搜过了,连和尚都没有放过。”
“孙英呢?这几天他都没有到这边来,他人去了哪里?”
到达卞城之后,赫连爵一直在海边一座军营中办公,按理说,每天孙英都应该来见他一次,但是连着三天都不见踪影,
赫连爵的副将回禀“孙将军这几天一直染病在身,所以不能前来。”
“染病?”他冷笑一声“病得好巧啊,这么多年他一直为国操劳,是该病一病了。既然他下来,那本将只好屈就于他,登门采病了。万俟,备马。”
走出,一路骑马来到孙府,门口家丁不认得万俟,口气强硬地阻拦“你们是哪里来的?有没有给我家少将军递过拜帖?别没头没脑地就住里闯!”
万俟这两天因为君月失踪一事心怀愧疚,一肚子的冤气不知道住哪里发泄,听到对方说话这样轻蔑,马上暴怒“什么拜帖?去通知你们家少将军,我们赫连将军过府探病,让他出来迎接!”
“不必。”赫连爵从后面走上,手中马鞭一扬,似笑非笑。“既然人家少将军病了,当然不能让人家出门迎接,万俟,还是我们自己进去吧。”
赫连爵看也不看周围已经吓得呆若木鸡的家丁,直接向里走去。
走没多远,又有几个人慌张地冲上前阻拦“赫连将军请稍等,我们少将军说了,无论谁来都要先禀告他知道,否则我们会受责罚的。”
“小小的卞城水军统领,竟然有这么大的排场?若今日来的是陛下呢?也要站在烈日下苦等吗?”幽冷地盯了那几人一眼,赫连爵甩下一句话后继续向前行。
这座院落远比他想的要大,走了半盏茶的工夫居然还没有走到底。
然后,忽然间孙英跑了出来,一边跑,一边还在身上套外衫,像是刚从床上爬起,跌跌撞撞的样子,来到他面前,笑道:“赫连将军怎么亲自过府了?我这几日生病,没有到军前报到,将军勿怪。”
赫连爵看着他,状似关切地问:“少将军生的是什么病?看你容光焕发,精神抖擞,这病的发病症状还真的很奇特啊,”
孙英眼中闪过一丝古怪的光芒,嘴上仍在笑。“一路上跑过来的,难免跑得脸河邡热。”说着连续咳嗽几声,仿佛胸闷气短,随时都要晕倒似的。
有府中的下人连忙搀扶住他,一个下人对赫连爵笑道:“赫连将军,我们少将军真的是病了好几天,今天才刚能下地,不信您可以问荣年堂的大夫。”
“混帐!本将说话,何曾允许你随便开口的份?”赫连爵陡然翻了脸“少将军,府中的下人是该管管了。”
孙英不等他说完,已经挥手给了下人一个耳光,痛斥“没眼睛的东西!怎么敢在赫连将军面前放肆?没看到我在赫连将军面前都要点头哈腰,低三下四地说话吗?你以为你是什么东西?也敢爬到我的头上去?”
赫连爵闻言眉骨微沉,孙英说话夹枪带棒,指桑骂槐的口气他如何会听不出?于是轻轻冷笑一声之后,慢悠悠地向前走着,一边又问:“最近海盗有入城迹象,少将军得到这方面的消息了吗?”
“海盗入城?”孙英显得很吃惊“不可能吧?他们向来只在海上活动,从来不到陆地上来的。”
“难道少将军觉得我在和你说谎?”
“呵呵,那倒不是。”
“那就请少将军调派你的人马帮我全城搂捕。”他盯着对方的眼睛,心中的怒气已经积蓄到了一定程度。
自从他来到卞城之后,孙英这个人一直阳奉阴违,不主动配合,无论他做任何事,都只能调派自己的人马去做,现在称病不见不说,还下令他的部下没有得到他的手谕,绝不能动一兵一卒。
若不是看在他是地方将领,还有需要倚重的地方,他早就准备对他不客气了,现在他按捺着脾气亲自来见,也算是给对方一个台阶下,若是孙英遗要推三阻四,他便要准备采取非常行动。
但这一回孙英并没有故意推托,而是满口答应“好,好,赫连将军说什么就是什么。来啊,拿我的调军虎符给赫连将军。”
没多久有人便送来一对铜铸的虎符,孙英说:“手持这对虎符,将军可以随意调派我城内的三万大军,这下赫连将军可以放心了吧?”
他痛快的转变让赫连爵心中起疑,但是一时间也找不出破绽,于是他没有再留在孙府,随便客套了几句劝对方静心休养的话之后,就转身离开了。
只是才刚走出将军府,忽然看到一个皮肤黝黑的人从不远处的街道一闪而过,他敏锐地看到那个人的人影,心头一动,低声吩咐“万俟,跟上那边那个人,看他去哪里?”
万俟一闪身就跟了过去,片刻后悄然返回,低声回禀“将军,那人进了孙府一个侧门。”
赫连爵眸色幽深如墨“看他刚才手中好像拿着几本书,你看看附近有没有什么书斋,问老板是否曾经卖给一个这样的人书籍,再问问对方是否常来买书,买的都是什么?”
万俟领命再次离开。
回头看着孙府的牌匾,赫连爵心中冷冷一笑。如果他猜的没错,孙府中必然隐藏着巨大的秘密,刚才那个人的肤色不同于一般的卞城百姓,很像传说中的海盗。
身为卞城守将,孙家与海盗作战多年,功劳卓着,难道他们竟敢与海盗私下勾结吗?
君月从那个叫杨子的人手中接过几本书,微微一笑。“多谢了。”
他没好气地抱怨“就这么几本书,让我跑了大半个城。这个叫佛什么经的书是什么东西?我怎么一句话都看不懂?好几个书斋都没得卖,难道是天书吗?”
她笑得很和善。“不是天书,只是一本很高深的佛家经典,你要是有兴趣我可以讲给你听。”
“算了吧,我可不要听这种猫叫一样的念经。”杨子摆着手,匆匆出门,君月悠悠一笑,手指抚摩过书皮上的几个字。
佛罗那经典。这本书在血月国喜欢读的人并不多,买到它实在是不容易,但是她要这本书的目的并不是为了读,眼下她还没有镇定自若到有闲情逸致去研究经书,只是当自己被困于这方寸之地的时候,她必须尽一切努力将自己的消息通报到外面去。
但从书斋买到这本鲜有人购买的经书,只不过是一件再平常不过的事情,赫连爵现在一定忙于四处寻访她的下落,是否能发现这一点小小的蛛丝马迹,从而找到她的所在呢?
这是一个胜算不大的搏注啊。
万俟气喘吁吁地追上了赫连爵“将军,孙府附近有三家书斋,都说刚才有个个子高大,肤色黝黑,口音好像外乡人的男子去买书,书单在这里。”
接过书单随意一瞥,瞳眸马上凝注在其中一个书名上佛罗那经典。
万俟发现他的神情有了微妙的变化,就好像是发现猎物之后的激动,急忙问:“将军,这书单说明什么了吗?”
“佛罗那经典,这是陛下喜欢读的经书。”他知道她的这点爱好,不仅因为曾在殿门外听到她和司空明兴奋不已地提及这书名,后来与她缠绵一室的时候,也曾在她的床头看到这本书。
“可是,也许是府内有人要看这本书?”万俟还不敢确定这个消息背后的答案是否与君月有关,尽管他更加热切地期待。
赫连爵无声一笑,五指捏紧手中的书单,坚定地摇头。“错不了,陛下就在孙府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