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久,便早早地去了”。
她说得轻描淡写,燕朝歌却没有放过她嘴角的一丝恨意,豪门主母怎么可能容忍生下庶长子和庶长女的通房丫头呢?一旦知道沈岚其实并非沈家的骨血,那便成了要她命的理由。
“我一母同胞的哥哥文武双全,气质出众,容貌长得也最像你阿公,很得你阿公的喜欢,经常带在身边教导。那时,虽然没了母亲的庇护,但哥哥却很照顾我,处处维护我,就连吃穿用度也安排得很是妥帖”,沈岚想起兄长,眼里露出一丝暖意。
“可是”,她话锋一转,咬牙切齿地说道:“他们居然害死了我哥哥,明明是一同上战场,齐家那女人的儿子毫发无伤,我哥哥却乱箭穿心而亡,明明是他们延误了战机,却诬蔑说是我哥哥指挥不力。沈佑,他凭什么能活着回来,继承侯府爵位,成了护国大将军,我呸!不过他现在也应该见到我哥哥了,就不知道他还有没有这个脸?”,怨毒无比的表情布满了沈岚的脸,狰狞可憎。
燕同律嘴角微动,战场情况瞬息万变,谁也不能保证每次都全身而退,刀剑无眼,杀机四伏,未必就是被人所害。可是他瞥了一眼沈岚,见她脸上流露出来的疯狂恨意,只得将到嘴边的话又咽了回去。
仿佛没有留意到他的异状,沈岚继续说道:“后来,那姓齐的女人为了彰显自己的大度,在你阿公面前说,心疼我孤苦无依,想将我记在她名下教养,你阿公同意了,我便与齐氏所生的女儿一道读书认字,学习闺阁之礼”。
燕同律“咦”了一声,问道:“母妃,我怎么从未听说过,沈家还有一位姨母?”。
嘴角浮出一丝诡异,沈岚答道:“那是因为齐氏的女儿是个短命鬼,不到十岁便死了,而本宫的身世本就不光彩。就这样,本宫顶了她的身份,名正言顺地成了沈家嫡女,沈佑自然也就成了本宫的嫡亲兄长”。
燕同律看见她脸上噬骨的恨意,不由心里一动,脱口问道:“莫非那位姨母,是母妃……?”。
沈岚轻蔑地笑笑,没有回答,那个蠢女人平白占着嫡女的名头,成日无事,朝起叹秋风悲画扇,月落哀思繁花落云散,自己不过是恰如其分地说了几句,月夜赏花,景甚美之类的话,她便巴巴地在冬夜里冻了一晚,第二日便高烧不退,本来身子就弱,再加上自己买通了煎药的仆役,在她的风寒药里加了点料,那女人浑浑噩噩几日便去了。
心里闷闷作疼,钝痛入骨,燕同律黯然地说道:“不管怎样,母妃终究是姓沈,又何必如此憎恨沈家?”,沈岚冷笑数声,言道:“当初他们害了我哥哥的时候,可曾想过他也姓沈?害死我母亲的时候,可曾想过她一个弱女子遭遇那种腌臜事,又是何其无辜?既然他们让本宫失去了阿娘和亲兄长,自然是,血债血偿”。
燕同律听出她话中的怨毒,心里没来由地一跳,正惴惴不安的时候,只听她一字一句地说道:“只是,可惜了衣如雪”。
燕同律闻言,心神巨震,血液上涌,几欲夺口而出。
衣如雪便是阿月的生母,当年传闻衣如雪身怀六甲,即将临盆,入宫谒见之时,发生意外,勉强撑到生下阿月后,便散手人寰了,难道此事竟与母妃有关?
耳边继续传来沈岚温柔低沉的声音,道:“当年衣如雪奉诏入宫,但不知怎么回事,竟在宫中遭遇了杀手。哼,其实是谁下的手,大家都心知肚明,只是谁也不敢挑明了说”,燕同律没有说话,能够公然在皇宫行凶的,自然非同寻常,除了孝安帝,几乎不作第二个人想。
他满怀疑惑地抬头看了沈岚一眼,只见她也摇了摇头,说道:“本宫也不知道为何你父皇要下此狠手?不过当时,本宫接到了沈家婢女的求救暗号,这真是千载难逢的好机会”。
燕同律痛苦地闭上了眼睛,沈岚却一脸微笑地又说道:“沈佑共出五子,四子皆阵亡,只剩下长子沈祺,哼,还是个病秧子”,顿了一顿,又说道:“不过,他倒是娶了个很不错的媳妇,而且是相当的不错,若是她还活着,沈家绝不会落到如此地步”。
“当时,本宫就想,沈祺已是沈家最后的男丁,若是衣如雪难产,母子俱亡,以沈祺的身子,恐怕再也难有子嗣,如此一来,沈家必定会绝后。当年他们害死哥哥和母亲,本宫要让整个沈家为他们陪葬”,沈岚厉声说道,原来她仇恨极深,早已入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