依,闯上金殿哭闹申诉,就连御史也纷纷参奏侗后无德,心肠歹毒,凶残暴虐,不堪为国母。
令人不解的是,离九渊面对雪片般的奏折皆留中不发,甚至连下旨叱责都没有。过了几日,大家这才慢慢回味过来,侗后虽不得圣宠,但凭着她是南砣伽的关门弟子,又是天巫教圣女的身份,其中宫之位便能屹立不倒。
从此,再也无人敢怠慢侗后,经历了那一场血雨腥风的宫人,至今想起她当初的狠辣手段,仍会不寒而栗,谈虎色变。
顾嫣然在宫中的时日不短,教养嬷嬷早将这些过往悉数告知,再加上这几年,离九渊几乎大半年都歇在关雎宫,虽说只是障眼法,但外人看来,便是圣宠优渥,后宫嫔妃对此多有诟病,明里暗里地使了不少绊子,侗后表面上虽有训斥,暗地里却也是乐见其成,不加约束,顾嫣然心中自然多有防备。
“臣妾参见皇后娘娘,娘娘万福”,她上前几步,弯腰行礼道,侗后打量了一下四周,啧啧称赞道:“这关雎宫真是富贵荣华,满室生香啊,可见皇上待沅儿妹妹果真如珠似宝,可谓是椒房专宠啊”。
顾嫣然眉角微动,脸上愈发恭谨,道:“凤凰自古栖梧桐,娘娘乃后宫之主,母仪天下,凤栖宫气度雍容,身份贵重,又岂是臣妾这区区关雎宫能比的?”。
侗后闻言,面色微霁,冷笑道:“你倒是能言会道,没想到武将家的女儿也有这般伶俐的口齿,今儿本宫倒是开了眼”,顾嫣然心中咯噔一下,便知自己的真实身份已为眼前之人所知,当下也不再言语。
“罢了,罢了,都是些旧事,不提了”,侗后摇摇头,她若有所思地看了内室一眼,嘴角弯起一道诡异的弧度,缓缓说道:“本宫听说执信长老被大祭司就地正法后,百姓们恨意难平,竟当场将他的尸身撕碎,啧啧,真的好惨,几乎没了人形,骨头皮肉撒了一地,就连大祭司都破教而出,这天巫教怕是从此没落了”。
织梧本是天巫教的圣女,发生了这等惨事,她却像个没事人儿似的,当真是与南砣伽沆瀣一气,转眼间便舍弃了天巫教。
顿了一顿,她继续说道,“方才经过钟萃宫,里面乱作一团,说是纯妃妹妹不见了,唉,真是多事之秋,本宫有急事要找皇上商议,宸妃妹妹素来极得恩宠,可知皇上去了哪里?”。
妖冶的面容,眼角高高挑起,侗后周身弥漫着一种诡谲的气息,顾嫣然心中警铃大作,面上却不动声色地说道:“臣妾并不知晓,皇上这几日也未曾驾临关雎宫,皇后娘娘是知道的,后宫不得干政,若是臣妾见着了皇上,定会立刻派人通知娘娘的”。
侗后不语,只是笑笑,半晌方才悠悠地说道:“竟连妹妹也不知道皇上的行踪,想必今日是见不着了,索性闲来无事,便说个笑话给沅儿妹妹听。前几日,本宫听着两个宫人在闲聊,说是西凉山上有一种神奇的宝贝,三十年开花,六十年结果,若是人吃了,便可容颜永驻,青春常在,也不知道是真是假?”。
凤眸微斜,眼底寒光闪闪,竟似有万千光华藏在其中,顾嫣然曾听人提及,天巫教中有种秘术,名为摄魂,被控者丧失神智,如同行尸走肉般受人驱使,侗后乃天巫教的圣女,或许识得此法,当下便不敢多看,只得低头言道:“此等山野传闻,不胜枚举,怕是当不得真”。
侗后的脸上闪过一丝狰狞,复又点点头,微露倦意,掩面打了个哈欠,娇声道:“都道最是秋乏,本宫先回去歇息了,宸妃妹妹若是得了皇上的消息,一定要尽快派人通知本宫”。
顾嫣然看着她离开的背影,走动间脚底莲裙翻飞,赤色的腾蛇图案若隐若现,轻叹口气,缓缓说道:“阿月,织梧说的不假,龙蔓葵一定就在西凉山,这妖女方才故意这么说,怕是另有图谋。如今龙蔓葵已遭多方人马觊觎,你此番前去一定要多加小心,如遇危险当以自保为上,为了大显的皇帝,丢了性命,便是不值当”。
虽说当年顾氏惨案与燕同律无关,但他终究是大显皇族一脉,一夜之间,父亡母丧,顾嫣然从娇娇贵女沦落到尘埃之底,身负血海深仇,冥冥奇冤,心中的积怨早已超过对大显的情谊,沈月明看着她冷漠的眼神,心中五味杂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