顿时恍然大悟,道:“哀家还在疑惑,就算遗诏是真的,可都过了几十年了,怎会突然旧事重提?原来竟是你在背后筹谋策划,推波助澜的,你真是好狠毒的心肠,好高明的手段”。
那人点点头,捋了捋袖口,语带不屑地说道:“论起心思歹毒,手段狠辣,臣如何能与太后娘娘相提并论?为了一己之私,不惜对自己的亲人下手。相比起来,臣甘拜下风”。
听到这里,沈月明心中的怪异感愈发地强烈起来,她一把拂开梅太妃的手,正要破门而入,一探究竟,忽觉眼前人影一闪,颜敏姑姑忽然快步走来,高声叫道:“参见太妃娘娘,参见侯爷”。
沈月明目光灼灼地看向颜敏,厉声道:“让开”,颜敏双手一拦,道:“太后娘娘昨晚神思倦怠,正在休憩,太妃娘娘和侯爷还是晚些时候再过来吧”。
不待她说完,沈月明便欺身而上,欲推门而入,不料颜敏挥拳打来,力道不小,隐约带有几分凌厉之色,平日里柔弱温良的颜姑姑竟是个武学高手。
起跳纵跃之间,两人已拆了二十几个回合,颜敏这才飞身跳开,沈月明一手推开殿门,映入眼帘的是一张毫无血色,目光惊恐的脸。
“娘娘,方才殿中之人究竟是谁?”,沈月明眉目严肃地问道,太后目光呆滞,双手微微发抖,嘴里嗫嚅道:“怎么会是他?这不可能,一定是假的”。
沈月明闻言,眼中寒芒大盛,厉声道:“究竟是谁?”,这段时间来,发生了太多不可思议的事情,她心中隐约有个猜测,但又不敢说出来,直觉告诉她,这件事情与自己大有干系,而这种直觉,曾在战场上救过自己数次性命。
太后听到这个声音,浑身一个激灵,猛地清醒过来,她抬头看向沈月明,眼里闪过一丝莫名的恐惧,她沉默片刻,上前几步按住沈月明的手臂,言辞闪烁地说道:“阿月,有人想要对陛下动手,你可千万要保护好陛下”。
事到如今,只盼着那人看着阿月的情分上,心中有所顾忌。沈月明见她惨白无色的脸,无论如何询问,始终不肯透露半分消息,便知此事非同寻常,当下半身一礼,一言不发地转身离开。
梅太妃看着她远去的背影,不由微微一叹,道了一句可惜。
太后闻声,霍然抬头,满怀怨毒地说道:“是你,你是故意把阿月引来的,是不是?咱们可是血肉之亲啊”。梅太妃瞥了她一眼,脸上滑过一丝悲悯,轻声道:“难道太后的手上就没有沾过亲人的血?早知如此,又何必当初?你偷夺魂香害了衣如雪的命,而今你的儿子为了她的女儿,却中了幽冥碧,命悬一线,沈岚,也许这就是上苍给你的报应”。
太后猛然地坐倒在地,双手覆面,晶莹剔透的液体从指间中滑落,她终究是悔了……。
“陛下,您瞧,惠妃姐姐竟将您前几日赐下的如玉双心结给摔破了,您可要替臣妾做主啊”,一身穿紫红色宫装的女子双目含泪,眉间有一丝娇嗔之色,正含情脉脉地看着燕朝歌。
说话的是,飞煌部首领速布的女儿多娜,数月前华国各旧部归降时,被燕朝歌册封为皇贵妃,而正被她责难的则是多罗部族长尚姜的女儿,被册封为惠妃的景煦。
燕朝歌看着这张与某人有几分相似的脸庞,眼底闪过一丝厌恶,当初册封她为皇贵妃,是因为那双眼睛与某人有几分相似。可这个蠢笨的女人自入宫以来,自恃位分最高,经常不把别的嫔妃放在眼里,整日招惹是非,随意处置宫人,近几个月内,从飞翎宫抬出的尸体竟有三四具之多。
想到这里,他转头看向惠妃,这个女人一向冷静端方,行为举止从未出错,如今面对多娜的刁难,她眉目依旧宁静如水,只见她躬身行礼道:“是妹妹的不是,还望姐姐看在经年旧交的情分上,宽宥一二,改日妹妹定寻得上品美玉给姐姐赔罪”。
她竟然承认了,燕朝歌心中有些微讶,他方才明明看见是多娜故意松手,这个叫景煦的女人居然没有半点喊冤就认了,真是有点意思。
懒懒地伸了伸腰,燕朝歌斜斜地靠在软榻上,漫不经心地说道:“皇贵妃,不过是件玉珏罢了,晚些时候,朕再派人送几件更好的过来,朕有些乏了,你们都先退下吧”。
多娜还想说几句,却被身旁的姑姑暗自拉了拉衣袖,只得恨恨地剜了景煦一眼,心有不甘地告退下去。景煦慢吞吞地走在后面,见众人渐渐散去,这才快步走到燕朝歌跟前,道:“陛下,前几日我玛父送来消息,他已初步探听到了那批宝藏的下落,若是陛下肯许我多罗部族两分利,他愿意为陛下效犬马之劳”。